审思路没有改变,接下来的举证中,她提请了雪佛兰车主家里的一系列现场照片。
被暴力破坏的木门,脚印,翻倒在地的椅子,厨房、冰箱等地提取的大量指纹,地板上的血迹,砸得乱七八糟的客厅,无规律散落的血滴……
她一口气足足提请了二十多种证据,
安妮·奥尔丁顿最后进行了现场重建模拟,讲述嫌疑人的行动路线。
“门体留有清晰的脚印,与罗伯特·贝尔斯当日所穿蝎子花纹吻合。”
安妮·奥尔丁顿举着两张高度相似的鞋印说道。
“从门口到客厅,警方提取了多枚脚印,根据脚印顺序模拟出一条行动路线。”
安妮·奥尔丁顿放下两张鞋印,拿出一张硬纸板。
硬纸板上是雪佛兰车主家的俯视图,图上有一条红色点状线,从门口出发,直奔客厅,在客厅绕着沙发转了小半个圆后,又转向餐厅,然后回到客厅,接着就是大量散乱的,毫无头绪的乱窜,最后从门口离开。
安妮·奥尔丁顿根据现场模拟讲述着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罗伯特·贝尔斯用脚踹开木门,闯入客厅,雪佛兰车主的儿子见陌生人闯入,惊慌失措,绕着沙发企图逃跑,随后被罗伯特·比尔斯抓住。
他提来餐桌旁的椅子,将小男孩儿绑在椅子上,进行拷打,并在此期间制作了一份麦片湖,强行给小男孩儿灌了下去。
麦片湖呛入肺部,导致小男孩儿呼吸不畅。此时罗伯特·贝尔斯慌了,他解开绳子,开始给小男孩儿做急救。但为时已晚,小男孩儿死了。
仅仅根据罗伯特·贝尔斯在现场留下的脚印就能推断出他的行动轨迹。
前期他的鞋底沾有泥土与草屑,在闯入雪佛兰车主家中时,还猜到了积水。
后期麦片湖撒了一地,被他踩到,沾在鞋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罗伯特·贝尔斯精神状态不佳,没人会相信有这么蠢的凶手。
安妮·奥尔丁顿将现场模拟的相关证据与罗伯特·贝尔斯一一关联,脚印,指纹,血迹,DNA,还有几根毛发。
这一切完美的证明了罗伯特·贝尔斯犯罪的全部过程。
“也许现场重建与实际情况有一定差距。”安妮·奥尔丁顿最后讲述道“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足够定罗伯特·贝尔斯一级谋杀了。
塞德里克申请添加一位专家证人进行质询,这位专家证人就是第一天来过的德克斯特。
布鲁克林考虑后同意了他的申请。
再次见到德克斯特,布鲁克林竟然从他的标准化笑容里品出几分阳光的味道来。
这让布鲁克林很意外。
手按圣经宣誓过后,德克斯特坐在证人席上,等待塞德里克的询问。
“这些血迹是怎么形成的?”
塞德里克拿起现场照片问道。
“现场发现了大量散乱的,毫无规律的血迹。”
德克斯特答道
“经过DNA比对,确认血迹来自于被告人罗伯特·贝尔斯。”
德克斯特随后一张张举着照片,根据照片上血迹的状态进行还原。
这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讲述的很自信,比他切割别人的时候自信的多。
根据他的讲述,罗伯特·贝尔斯在客厅里发狂,砸碎了很多东西,划破了手掌。现场大多数血迹都是在砸东西时飞溅出去的。
这些血迹散落在各处,拖着一条细长的小尾巴,十分可爱。
“这一张。”德克斯特拿起缺失一条腿的木椅子照片,指着地板上的血印道“这里是血迹的起始点。嫌疑人先捶打了地板,在地板上留下拳印,后又拆解了椅子。”
“后来到沙发前,将桌子推翻。”
“然后是电视机,可以明显看到,电视机碎裂痕迹,碎片锐角指向中心点,我们在这里提取到了同样的血迹。”
“电视机背部两侧同样提取到了血迹。”
电视机并不是完好无损地挂在墙上,而是躺在窗户下,通过照片可以看出,背部有十分清晰的手指印痕。
“然后是木柜,书柜,最后是门口墙上大量的擦痕跟甩落血滴。”
“血滴一直到屋外的马路边,消失不见。”
德克斯特一张张更换着照片,好像在做看图说话一样,讲述完毕,他又将这些照片按顺序整理好,整齐的放在桌子右前方。
“谢谢,sir。”
塞德里克向德克斯特表示感谢,然后结束了询问。
这让众人有些错愕。
塞德里克看似做了许多,但他的提问恰恰左证了安妮·奥尔丁顿想要证明的——罗伯特·贝尔斯导致了雪佛兰车主家内的一切。
他这么做,不仅没有帮助罗伯特·贝尔斯,反而为他的棺盖钉上了第一枚钉子。这还不如放弃质证呢。
他的做法令陪审席发生了轻微的骚动,好在陪审员们还没忘记布鲁克林之前的发怒,骚动很快平息下来。
布鲁克林皱着眉头看了塞德里克一眼,询问安妮·奥尔丁顿是否需要补充。
在得到否定答桉后,布鲁克林宣布举证继续,同时在心里暗暗摇头。
塞德里克这种‘投降式’辩护方法,让庭审变得无趣起来。
布鲁克林已经可以预见,在塞德里克的带领下,被告方最终会被安妮·奥尔丁顿逼至墙角,无路可逃。
然后陪审团以最快的速度得出合议结果,罗伯特·贝尔斯被认定有罪。
如果塞德里克不放弃使用罗伯特·贝尔斯的病情做辩护,也许通过博取同情,事情还有几分回旋的余地。
比如他可以申请将罗伯特·贝尔斯以前的医生列为证人,通过医生证明罗伯特·贝尔斯的精神状态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进而证明雪佛兰车主的冒失举动刺激到了罗伯特·贝尔斯,使得罗伯特·贝尔斯发病。
庭审虽然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