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红了眼眶,潸然泪下。
社交平台上,之前跳的最欢的各大高校跟司法界人士却出奇的安静。
现实中,来利·克鲁的死亡好像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
只有哈佛法学院默默地将荣誉墙上对来利·克鲁的介绍摘掉——不是要撤掉,而是要修改生卒时间。
法院里一如既往的人流如织,来去匆匆。
就连雷似乎也没那么消沉了。
这种感觉令布鲁克林很奇怪。
中午,鲍勃拿到一封来自哈佛大学法学院的信函。
信函是来邀请布鲁克林参加新生入学典礼的。
与以往对布鲁克林的邀请有所区别的是,这次用的是信函,而非电话沟通。
信函给人一种正式感。
打开信函,布鲁克林快速阅读了一遍,目光在最后顿了顿。
还有一处区别。
这次信函的末尾处,他们写着‘请务必到场参加’。
这让这封邀请函变得不同寻常了许多。
这好像是去参加某种会议,而非参加新生入学观礼。
布鲁克林将信函对折,揣进怀里。
“哈佛大学的?”
鲍勃凑上来问道。
布鲁克林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哈佛大学我还是认识的。”鲍勃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布鲁克林认出,他比划的是哈佛盾。
哈佛大学的标志就是哈佛盾。一面盾牌,摊开三本书,成倒三角形排列,上面分别写着‘VE’‘RI’‘TAS’。
哈佛大学法学院的标志则是将三本书换成三堆稻草。
布鲁克林认为那是稻草,但有人坚称那是小麦。
法学院的标志近年来一直备受争议,有不少人认为哈佛盾上的三堆稻草——或者小麦,它们涉嫌种族歧视,是表达对奴隶制度的支持。
布鲁克林没有仔细了解过这件事,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把一枚学院标志跟奴隶制度以及种族歧视联系到一起的。
这种争议一直不断,近年来哈佛法学院甚至因这枚标志而多次被告上法庭。
哈佛法学院的院长约翰·曼宁曾表示:当有一天哈佛盾上的小麦堆发生改变,那证明哈佛也已经沦陷。
这番话为他引来不少的攻击,人们抨击他发表歧视言论,要求他道歉并辞去院长职务。
这些叫嚣的人很快就见识到了法学生的嘴炮能力。
无数法学生嗷嗷叫着冲出来,用各式各样的辩护思维将叫嚣之人的逻辑搅和得七零八落。
布鲁克林就曾是嗷嗷叫大军的一员。
约翰·曼宁曾对法学生们的行为表示欣慰,但布鲁克林犹记得院长先生眼神中抹不去的担忧。
近年来,听说已经开始有法学院的学生参与到‘要求哈佛法学院更改标志’的运动中去了。
…………………………
雷心情不错。
来利·克鲁的死亡固然令人心痛跟惋惜,但正在学习着分析局势的雷隐隐看得明白,这时候死亡,对来利·克鲁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当然,他心情好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老奥拉夫。
在拦下奥拉夫并让对方冷静下来后,雷了解到了老奥拉夫与来利·克鲁的关联。
这种关联让他心情良好。
这意味着来利·克鲁是对的!
人们只是没有发出声音,不是眼盲心瞎!
他要做的跟来利·克鲁一样,就是让他们突破障碍,发出声音!
…………………………
布鲁克林在庭审之余关注着老奥拉夫的情况。
来利·克鲁死亡这件事中,老奥拉夫是唯一一位不求利益,不计较得失的人。
就连雷也不算。
布鲁克林很钦佩这种有勇气的人。
他们也许文化程度不高,也许知识不够丰富,或许他们平常很粗鲁,很不文明。
他们也许抠脚,随地吐痰,身上长虱子。
可他们的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令人钦佩呢!
可惜,这样的人生存能力很弱。
所以来利·克鲁死了。
一名优秀的律师,法官,司法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背负着‘缺席庭审而败诉’的污名死了。
当天中午,一位微胖的女士出现在大众面前。
根据媒体报道,这位叫萨拉的女士将成为老奥拉夫的辩护律师,为他辩护。
当天下午,神通广大的媒体挖出了更多爆料。
根据媒体报道,萨拉与老奥拉夫同属一家货运公司,是这家货运公司法务部的一员。
同时萨拉与老奥拉夫有多年的恋爱关系。
在得知老奥拉夫因杀人而被捕后,萨拉辞去了工作,正在四处奔走,准备为老奥拉夫辩护。
媒体狂热的态度,网络上高涨的讨论量,与司法界诡异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司法界人士仿佛集体被下了魔咒了一样,所有人都对老奥拉夫及来利·克鲁之死三缄其口。
有记者堵住了巡回二院的法官,提问对来利·克鲁之死的看法,那位法官只是偏着头,冲镜头摆手。
当问到对老奥拉夫行为的看法时,法官依旧沉默。
没有法官发表看法,也没有律师表现出对本桉的兴趣。
当天晚上,唯一在公共场合发声的是纽约地检署。
地检署称他们已经在做准备,向法院递交起诉书,起诉老奥拉夫一级谋杀。
布鲁克林望着电视上康慨激昂的伍德·韦伯斯特(纽约地检署boss)面露冷笑。
他还不知道司法界在搞什么鬼,没人通知过他,但他知道,这种沉默很不对劲。
8月3日,周五。
布鲁克林让鲍勃给哈佛法学院回复,应下邀请。
一周后,一名律师接受了媒体采访。
律师拿出来利·克鲁生前签署的文件作为证明,代表来利·克鲁将遗体捐献给哈佛大学。
文件中对来利·克鲁的遗产有明确处置:
三分之一用于成立教育基金,帮助成绩优异但无力承担大学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