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士顿不一样,布鲁克林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位海员先生。
下班回家,布鲁克林走之前往对面望了一眼,迈克尔还没回来。
来到停车场,那辆摩托车也不见了踪迹。
布鲁克林慢腾腾地驾着车,跟同事们打着招呼,慢腾腾地汇入熟悉的胡佛大道,跟着车流往家一寸一寸地挪。
他就好像把雷忘记了一样。
回到家,做好饭,等了一会儿,确定雷不会早回来,就独自吃了饭,收拾好后返回书房。
他打开电脑,细细地收集着海员先生的所有网上信息。
社交账户,新闻采访,电视节目……
布鲁克林将这些整理出来,按照不同时间节点进行分类,很快,他的思路清晰起来。
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海员先生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突然。
海员先生就是实实在在的纽约港人,也的的确确祖上三代都是海员。
海员先生的父亲跟爷爷甚至都曾是海军,从海军退役后才变成了轮船货运公司的海员。
海员先生子承父业,没有参加海军,高中时期就跟着父亲在轮船上跑。
这些信息都是海员先生的社交账号上主动公布出来的信息。
这位海员先生的社交账号并非为了选举特意弄出来的僵尸号,最早一条动态可以追朔到近十年前。
那时候社交平台也才刚成立不久。
账号上每年发布的动态并不平均,有时候会连发好几条,有时候数个月不发一条。
动态内容也很多样,有时候是记录航行趣事,有时候是各地风情,有时候是跟女性的合照,有时候也会参与到社会话题的讨论中去。
布鲁克林就是顺着这种讨论,通过梳理讨论内容的变动时间节点,发现了海员先生的秘密。
这位海员先生的社交账号的确是真实的,但他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准备参加竞选了。
四年前,海员先生的社交账号上有关社会热点问题的讨论发言开始变得不一样,不再是肤浅地‘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他开始发言评论一些本质问题,尽管有时候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可这是个进步。
一年多前,他的社交账号上关于社会热点问题的讨论开始变得频繁,他的发言中的思想内核开始变得稳步提升。
太稳了!
布鲁克林只在两种情况下见过这么稳健的提升。
一种是系统教育体系下的学生,另一种就是伪造。
不管海员先生是伪造还是接受培训稳步提升,总之他在一年多前就开始准备了。
除此之外,布鲁克林还从网上下载了海员先生出席公众场合的照片。其中几张握手合影引起了布鲁克林的注意。
经过归类分析,布鲁克林很肯定,海员先生与大多数类似工会代表、工厂工人代表之类的人员相熟,而与大多数学校董事会等‘形同陌路’。
海员先生与这两种人见面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当他与工人们见面时,无论是嘴角的幅度,还是眉毛的倾斜度,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与热情,都快从屏幕里飘出来了。
至此,布鲁克林基本得出了结论,这位海员先生是有人早就计划好的,要参与纽约州长竞选的人。
布鲁克林想到了来利·克鲁。
那么这周掀起的‘起诉书浪潮’也就有了解释,这是在为海员先生铺路。
但现在他有点儿迷湖的是,来利·克鲁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连布鲁克林都能看出来的危局,他不相信来利·克鲁会看不出来。
他们已经被困死在纽约这座城市里!
他们已经输了,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所以,他们突然推出个海员先生来,是想做什么?
布鲁克林很疑惑。
他翻了翻地图,然后确认纽约市的地理位置确实很不错,有港湾,水系发达,有标志性建筑,有自己的城市特色,有群众基础。
可这有什么用呢?
德克萨斯的红脖子们当初那么勐,不还是得乖乖并入联邦?
这更像是败者末路时不甘的嘶吼,最后一声绝望的呐喊,是一场无意义的反抗,除了增加伤亡之外,毫无用处。
这种想法仅仅在脑海里盘旋片刻,就被布鲁克林否决。
来利·克鲁是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
在布鲁克林苦心孤诣地研究来利·克鲁时,位于曼哈顿西23街一幢八层楼房里,也有人提及到他。
因为是夜晚,会议室里的灯光不太明亮,晚风顺着开着的窗子吹进来,让灯头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一阵晃动。
摇曳的灯光为会议室内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神秘。
角落里的那杆旗帜躲在阴影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会议室内腐朽的气味儿似乎更浓重了,即便开着窗子,也久久没能散尽。
来利·克鲁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向雷。
“雷·伦纳德同志,这是你的档桉。”
他伸手接过一个文件袋丢在桌子上。
文件袋在老古董一样的桌子上滑行一段距离,因为桌面粗糙,阻力过大,口子被拉开,里面的文件裸露出来。
身份基本信息,申请书,介绍信,执行任务经历……这个并不鼓胀的文件袋,装满了雷过往三十余年的全部。
“你不在本次行动之中。”
来利·克鲁没有看一脸错愕的雷,直接了当地说道
“烧掉它,然后回到布鲁克林·李身边,继续潜伏。”
雷张了张嘴,刻印在骨子里的军人天职令他没有出言反驳。
来利·克鲁又陆续挑出许多文件袋,将它们交出去。
经过挑选,本就不多的档桉已经少了大半。
来利·克鲁摸了摸剩余的档桉袋,手指从名字上一一划过,沉默片刻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同志们,眼下的形势很严峻,考验我们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