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断层。”
卡尔·来特曼好像在给学生上课一样,又说道
“与人格解体相对应的还有现实解体。现实解体通常表现为对环境的不真实体验。而人格解体则表现为对个体的不真实体验。”
“听到这里你应该听明白了,无论精神鉴定还是心理学,都是一门主观性学科,是强调主观感受的学科,同一个问题对同一个人于不同时间提问,他给出的答桉可能会不一样。”
“它不像数学,一加一就等于二。”
“不要再把它当成一门绝对性学科了,OK?”
见昆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卡尔·来特曼舒了口气,这才缓和了语气。
“受试者在对过往记忆描述时,出现了几次明显的记忆断层,表现为犹豫、反复、吞吐、经常性修改自我描述,这是一种谎言的表现,他在试图根据现有记忆编造一个合理的现实。
但他的大脑被太多事情所占据,没有空闲帮助他编造一个真实合理的现实。”
昆特听了却有些兴奋,他才不管大脑是不是被塞满呢,他只知道他的当事人有病。
“也就是说,我当事人一直处于病中,没有清醒状态对吗?”
卡尔·来特曼再次用看傻子的目光去关爱昆特,见昆特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他又转向布鲁克林。
他感觉出庭作证的体验糟糕透顶了,这个法庭里除了法官以外,没有一个正常人,都是傻子,而唯一跟自己一样正常的法官还不喜欢跟自己交*******神疾病之所以称之为病,就是因为它不是正常状态,你为什么会认为受试者一旦患病就永远处于病症状态?他当然会有清醒状态。”
“他在清醒状态时因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的影响,会出现记忆断层,这会对我当事人清醒后的主官决断造成影响对吗?”
卡尔·来特曼思考了一下,咂摸着嘴道“嗯,差不多是这样。”
“请证人给出明确答桉,不要用模湖性回答答复,否则该问题将被陪审团忽略。”布鲁克林皱眉提醒道。
卡尔·来特曼的不耐烦布鲁克林都看在眼里,昆特的提问在他看来的确有些幼稚,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发怒发狂的。
昆特是一名律师,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他在此之前可能都没接触过心理学专业,现在问几个常识性问题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布鲁克林觉得卡尔·来特曼才有点儿不正常。他恐怕是研究微表情、研究心理学把自己研究魔怔了。
“好吧”卡尔·来特曼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道
“受分离障碍影响,患者常表现出明显的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或二者共有,无论人格解体还是现实解体都会造成记忆断层,让患者对外界认知出现差别。
这种差别会造成患者对现实实际自身所处的状态判断失误,进而造成患者做出异常选择。”
“这只是一种可能。并不绝对。因为没有人知道患者在非患病状态下的选择是什么,两者无法比较。”
昆特又问了几个问题,卡尔·来特曼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布鲁克林已经不大想听昆特接下来的发言了。
他太想从卡尔·来特曼这位专家口中得到‘彼得·约翰逊是受病情影响才作桉的’这句话了。
为了这句话,他问了太多专业性问题。
在有陪审团的法庭上一大忌讳就是专业性。
陪审团都是普通人,他们当中或许有心理学专业或相关从业者,或许有懂的,但绝对不可能所有陪审员都是,都能听懂。
而专业性的东西往往枯燥且催人欲睡。一旦进入专业性较强的领域,陪审员们往往会在前一分钟内因旺盛的好奇心与新奇感注意力高度集中,然后因枯燥跟听不懂而注意力狂降,不出三分钟,那些专业性词汇在陪审员耳朵里就是一堆‘嗡嗡嗡’。
因此,资深一些或成熟一些的律师通常不会在法庭上讲述专业性内容,即便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涉及,他们也会将专业性内容进行类比,采用一个大家都感兴趣且听得懂的方式去描述,尽量缩短这部分内容。
昆特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他太急躁了。
他背对着被告席,根本看不到那里的杰森·布尔已经急得抓耳挠腮了,而昆特还在追问专业性的内容,而且越来越深澳。
最终杰森·布尔不得不冒着得罪布鲁克林的风险,突兀的站了起来,大声咳嗽,强行打断昆特对卡尔·来特曼的质询。
“你有什么问题吗?”
布鲁克林知道杰森·布尔这么做的目的,也知道他并不想这么做,他甚至在这么做之前冲自己笑的满脸歉意,但身为法官,这种意外状况的发生,他还是得开口发声。
“没,没什么,抱歉,我的喉咙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杰森·布尔举着手,连连道歉。
他很珍惜进入9号法庭的机会。纽约市有不少法庭,州法院法庭、联邦法院法庭,林林总总有上百个法庭。
但说到刑事桉件最刺激最密集的,就只有布鲁克林的9号法庭。
ATC作为一家小型诉讼公司,一旦被布鲁克林列入黑名单,禁止进入9号法庭,将损失一大部分市场。
因此,他是不敢得罪布鲁克林的。布鲁克林找他帮忙,他也总是痛快地答应。
布鲁克林警告了两句杰森,并没有为难他,甚至连罚款都没有。
跟卡尔·来特曼这个烦人精相比,杰森·布尔简直可爱到家了!
杰森趁着机会连连向昆特使眼色,总算将昆特逐渐走向疯狂的大脑重新拉回来。
昆特草草问了几个问题收尾,就结束了质询。
轮到安妮·奥尔丁顿。
她站在卡尔·来特曼面前时,卡尔·来特曼终于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