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核心。
康斯坦丁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彼得·约翰逊,平和地说道
“不,我不确定。”
“心理学……”
“请回答是还是不是。”
安妮·奥尔丁顿锋芒毕露,直接打断他的解释。
康斯坦丁沉默片刻,摇着头道“不确定。但……”
“ok!”安妮·奥尔丁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捧着鉴定报告转身面向大众“唯二签字的两位专家之一康斯坦丁也不确认自己的鉴定结果是真的。”
康斯坦丁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法庭上的质询会是这样的,他求助地望向布鲁克林。
布鲁克林没什么表示。
“Obje!”
昆特起身反对
“她在故意引导证人!”
“反对有效。”布鲁克林敲敲法槌,冲康斯坦丁说道“我想听听你的解释,为什么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要签字?”
康斯坦丁一脸委屈“精神鉴定结果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置信度。”
“事实上现如今的精神鉴定并没有一套类似其他医学那样,在器材、成像的辅助下可以得到确切诊断的方法。”
“精神鉴定主要依靠一套较为固定的问题,辅以受试者表现等其他手段,综合得到的一个置信度较高的结果。”
“没有人能确信无疑地给出一份精神鉴定结果。”
这番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实际上大部分人对带有鉴定、报告等字眼的材料都具有一定的盲从性,他们认为这些材料给出的结论一定是科学且正确的。他们没从没想过这些结论是怎么得出的,是否有错误的可能。
如今康斯坦丁将精神鉴定神秘的面纱揭开,着实震惊了不少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康斯坦丁还举了不少精神鉴定错误的例子用以左证。
这些例子的出现令法庭之上更加喧嚣了。
布鲁克林敲响法槌维持秩序,示意安妮继续提问。
“你的意思是,没有一份精神鉴定报告是百分之百绝对正确的,对吗?”
这个问题昆特可以提出反对的,因为这是个诱导性提问,可他已经没心思反驳了,他正跟杰森商量如何质询以推翻安妮对鉴定报告权威性的质疑。
质疑鉴定报告的权威性,就是在质疑它的结论。
质疑它的结论,就是在质疑彼得·约翰逊的判断能力。
其实绕了一圈儿,安妮还是在围绕彼得·约翰逊的判断能力做文章。
她或许有诸多不足,但她的侦探推理式思维告诉她一件事:法官没有立刻对彼得·约翰逊判断能力降低这件事做结论。
这说明什么?
通常情况下,在得出被告罹患精神疾病后,法官都会同意被告做判断能力降低辩护。
但布鲁克林没有。
这说明什么?
说明法官在犹豫!
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帮法官做出选择!
所以她放弃了原来计划好的举证顺序,临时插入了康斯坦丁这一证人。
如果有必要,她还会把其他九个人都请上来,轮流给法官洗脑。
安妮猜测的没错,布鲁克林的确在犹豫。
彼得·约翰逊罹患分离是精神障碍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他的情况太特殊了。
他自己承认在食堂内有过短暂的清醒。
也就是说,一切本来都可以不用发生的。
但他还是选择让一切发生。
他是在清醒状态下做出的判断。
最让布鲁克林无法忍受的是,彼得·约翰逊为精神鉴定做了准备!
他是算到自己被捕后会被拉去做精神鉴定?
他是为了认罪才做的准备?
还是他为了让法官以为他要认罪而做的准备?
一旦这种猜疑开始,就会陷入循环往复之中,无穷无尽。
布鲁克林根本无法确定彼得·约翰逊为精神鉴定做准备的目的。
这一点在鉴定报告中也并没有表示。
真实情况可能只有彼得·约翰逊自己知道,也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辩方的质询没有什么新意。如同布鲁克林早就想到的那样,昆特围绕着‘你既然签字,就说明心里是倾向于鉴定结果为真的’这一说法进行一系列操作。
在把康斯坦丁折腾得眼冒金星后,双方终于放过这位可怜的老头儿,将目标对准了来特曼。
卡尔·来特曼整个人都不是布鲁克林喜欢的类型。
布鲁克林确信,即便卡尔·来特曼性别为女,长着一张玛丽莲·梦露脸,或者他爱好为男,卡尔·来特曼长着一张马龙·白兰度的脸,他都不会喜欢。
他宁愿喜欢L情的玛丽莲·梦露或狂躁的马龙·白兰度,也不会喜欢这个探照灯一样的家伙。
从手按圣经发誓这一环节开始,布鲁克林就不喜欢卡尔·来特曼。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急机制。
面对一个会读心术的家伙,很难有人会由内而外地表达出喜欢。
尤其是当这个人歪着脑袋,瞪着一双探照灯一样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好奇时。
布鲁克林有点儿想把圣经拍在他脑袋上了。
“请将你的右手放在圣经之上,向上帝起誓,你将尽其所知,所述之言纯属实言并且无任何隐瞒。”
布鲁克林毫无掩饰地表露出厌恶之情,一板一眼地说道。
卡尔·来特曼手按住圣经,歪着脑袋,口中还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地用咏叹调跟着念“我向上帝起誓,将尽其所知,所述之言纯属实言并且无任何隐瞒。”
说完,他收回手,见布鲁克林将圣经还给鲍勃后,凑过去小声说道“其实你一点儿都不信是吧?”
说着,他还冲布鲁克林眨眨眼,一副‘别怕,我都懂’的模样。
布鲁克林更烦他了。
“我也是。”
小声说了一句,卡尔·来特曼坐在椅子上,身体后仰,双臂摊开放在椅子背上,身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