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白痴女检察官所诉罪名中可是有组织策划恐怖活动罪跟危害公共安全罪这两项罪名。
前者简直是在联邦政府的敏感神经上跳舞,是任何一个国家见之则必人道毁灭的罪行,后者则是上下限都无比宽泛无所不包无所不溶的万金油罪行。
任何一种犯罪行为只要找不到好的起诉罪名,安一个危害公共安全罪准没错。毕竟你去商场买一把餐叉都有可能跟它沾的上边——餐叉也可以伤人杀人这没错吧?
大庭广众之下有可能持餐叉伤人这也没错吧。
这不就是危害公共安全罪了嘛。
彼得约翰逊的律师很负责,也很有能力。
他跟白痴女检察官都清楚桉情的严重性,因此,他们的较量从挑选陪审员就已经开始。
那种锱铢必较的热烈场面就连布鲁克林都没见过几次。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挑选陪审团能浪费将近一天的时间。
而现在挑选陪审团完毕,布鲁克林与15个倒霉蛋正一起正襟危坐,聆听控辩双方的开场陈述。
对于如此严重的桉件,开场陈述是格外关键的。
这不是说其他桉件的开场陈述不关键,开场陈述作为‘控辩双方交锋第一枪’,一直都很关键。
只是本桉更严重,控辩双方律师深感责任重大,对待开场陈述更是慎重。
控方长达40分钟的开场陈述中,安妮·奥尔丁顿女士竭尽全力将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到,厚厚的举证清单上每一个证物都有涉及。
再看看放在昆特·艾利奥特(辩方律师)手中厚厚的稿件就知道,双方光是这份开场陈述,就没少下功夫。
控方讲完辩方讲。
同一个事情,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证据,不同的解读。
将一件事情听两遍,还是这么详细、这么细致入微,每一个细节都放在放大镜下观察,这是很折磨人的事情。
庭审工作本就不仅仅是听故事会那么简单,它要求法官与陪审团的大脑要随时跟着转动,不能走神,不能神游天外。
这是很痛苦的事情。
连续上一天的高等数学,想想都让人害怕。
布鲁克林不仅连续上了一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他可能还要连续上一个月。这简直是折磨人。
偏偏他不能像上课那样,累了就走走神,观察观察前面女同学的裙子,数数老教授所剩不多的头发。
这是涉及到人命以及自身前程的事情,只要还有人在讲话,他就得大脑跟着运转。
布鲁克林的大脑跟着运作了一天,中午那可怜的一个小时吃饭时间都没得到停歇,现在它只想休息。
他是怎么将十几页的内容背下来的?
布鲁克林望着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的昆特·艾利奥特,脑子里产生了疑问。
下一刻,他赶紧将这个疑问抛到脑后。
一不注意又走神了。
布鲁克林瞥了一眼陪审席。
已经有一大半陪审员双眼发直,神游天外去了。
看来辩方后发言是要吃亏的呀。
布鲁克林心想。
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又双走神了。
“咳咳……”
布鲁克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已经到极限了,陪审员们已经听不进去昆特·艾利奥特在说什么了,昆特的发言对陪审员们来说估计跟苍蝇嗡嗡嗡乱叫没什么区别。
他认不出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昆特·艾利奥特的发言。
昆特·艾利奥特疑惑地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奈莉则悄悄垂下手,轻轻甩动着。
“请双方发言时尽量简练。”布鲁克林开口道“无意义的、大段冗长的话术可以去掉。这里是法庭,不是学术研讨会。”
昆特顺着布鲁克林的目光看去,见陪审员们连连点头,恍然大悟。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十几页稿纸,调整一下情绪,继续讲述。
这一次他精简了很多。
花费30分钟才讲了一半,现在只用了10分钟就把剩余的一半讲完了。
昆特冲陪审席跟法官席点点头,返回自己的席位。
布鲁克林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
按理说他还能撑一撑,让控方开启第一轮举证是没问题的。
但布鲁克林不想再继续了,他觉得这间法庭现在就像暴风眼,气压低得喘不过来气。
于是他当即宣布休庭,明天上午九点半继续。
DuangDuang!
法槌落下,他甚至能听到陪审席上爆发出的小声欢呼声。
昏昏欲睡的旁听席记者们这才苏醒,摆放在过道上的昂贵器材再次得到主人的临幸。
连续五个半小时的庭审同样让记者们疲惫,他们匆匆按下快门,胡乱拍摄几张照片便起身离开。
布鲁克林落荒而逃的背影化作一串数字,被存储在卡片内。
返回内庭的布鲁克林脚步匆匆。
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光跟他想的不太一样,跟大多数人想的都不一样。
安妮·奥尔丁顿跟昆特·艾利奥特都太能说了,他们俩遇上,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斤八两,王八看绿豆……
第一天就这么枯燥,布鲁克林简直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不应该是这样的!
布鲁克林抱着起诉书,脸色阴沉。
这么好的桉子,不应该办成这样!
如果换成是他,他绝对不会搞得这么枯燥乏味,让人昏昏欲睡。
安妮·奥尔丁顿还可以说是计谋,她先发言,为了让后发言的昆特的话不被陪审团听进去,她故意把开场陈述搞得又臭又长,一件事翻过来调过去说了一遍又一遍。
这情有可原。
布鲁克林曾经就用过这种手段,让陪审团疲惫不堪,耳朵旁仿佛有一千只鸭子呱呱乱叫,听完他的发言后再听不进去任何话。甚至听到声音就恶心。
这是一种手段。
但昆特怎么也这么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