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怀谷说出这话,韦彩衣不免掩嘴笑起来,道:“剑有价而情无价,我算是见识了。怎么,这把剑是哪个女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这么舍不得?”
徐怀谷苦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现在有道侣,也在关内镇守前线,这把剑并非是她的,而是许久之前认识的一名剑客留下来的。这可惜剑还在,人却不在了。”
韦彩衣恍然地点点头,道:“这倒是了,难怪你不肯卖。不过能成为这把剑原先的主人,想来这名剑客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说名字来听听?”
“她叫左丘寻。”徐怀谷刻意没提起苏涒二字。
“这倒是个新鲜的名字。”韦彩衣显然没听说过,笑道,“白芷洲倒是有一个姓左丘的修仙世家,但那也是道家一脉,和剑修搭不上边。”
徐怀谷解释道:“她只是一名野修罢了,前辈没听说过实属正常。”
韦彩衣笑道:“你不也是野修?但我倒是从好几个人的口中听说过你来着。”
徐怀谷一笑置之,又说道:“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剑仙。”
韦彩衣被徐怀谷认真的语气逗笑了,道:“最厉害的剑仙?你才见过几个剑仙,就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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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没有见过,今后又会见到几个,总之,她就是我心中最厉害的剑仙。既然她已经离世,在我心里,这天下便只有第二。”
韦彩衣笑道:“这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人家杨沂才是公认天下第一的剑仙。你要是想替她守住这个天下第一,就得打得过杨沂,自称天下第二,如此她才能算是天下第一。”
“前辈觉得我有可能到那个地步吗?”
“不好说。”韦彩衣又打量了一眼徐怀谷,笑道,“我看是难,十有八九是做不到的。”
“你现在境界还不够高,许多事情还不明白。你可知道,自九境往后走,每破一境有多困难?不仅是修炼的灵气要足够,而且最重要的是感悟,这都是天地独到的造化,可遇不可求。若是遇不到,便是寿元耗尽,也再难突破。”
徐怀谷若有所思,点点头。
韦彩衣觉得自己所说好像有点挫了这年轻人的锐气,便岔开话题道:“说得好像有点远了。对了,我听陆子衿说,如今边关上还有一批东扶摇洲本地的修士在帮忙镇守,这事可是真的?”
“确实如此。”徐怀谷答道,“总共有百来名的修士,分散在七关之中,都是各家宗门里的年轻一辈。”
“这倒是很好。”韦彩衣点头赞道,“年轻一辈,该上阵磨练磨练,躲在象牙塔里总是学不到真东西的。还像我们那一辈的时候,大家老早就开始下山去江湖历
练了,不像现在,那些宗门都喜欢把自家的好苗子藏着掖着,生怕受了伤出了事,殊不知反而害了他。”
徐怀谷道:“前辈说得有理,我也正是这么觉得的。”
韦彩衣想了一想,便笑道:“你说他们镇守边关,并不为任何利益,此种精神着实可贵,是不是该给一点奖励?”
徐怀谷有些困惑,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彩衣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笑道:“我看不如这样,我立一个规矩,修士们可以用战功来我这里换东西,如何?陆子衿那边不是有一本专门记录修士战功的册子吗?我便依据那册子而来,有多少战功,相对应的便能换到同价值的物件,不论仙兵、符箓、或是隐秘的情报消息,只要我觉得值,都可以找我来换。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恰好还能解我在营中无聊之苦。”
徐怀谷一听,这不和之前与陆子衿做箭矢交易的规矩差不多吗?
韦彩衣补充道:“不过事先说好,杀普通的妖族可不作数,你们都是修士,得杀有境界的妖才行。”
陆子衿记录诸修士的战功,原本是为了等修士们回到自家宗门之时,能拥有一份荣耀,从而激励修士们杀妖。然而韦彩衣这话说出口,却把妖族的脑袋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修士们要是知道,肯定会更加奋力杀妖。然而如此一来,修士们的风险也就更大了,而且必须要杀有境界的妖族,只怕会有人因为宝物铤而走险,这种人在修士中不是少数。
然而韦彩衣也是一片好意,徐怀谷便拱手笑道:“那晚辈便替众修士们谢过前辈的美意。”
“诶,无妨无妨,你们上阵杀敌,总得有点好处才行。我那些东西堆着也是堆着,倒不如给你们年轻一辈用用。”韦彩衣看起来对这个计划很满意,“既然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就去找陆子衿,让他把这件事传出去,如何?”
“这自然没问题,想必陆先生肯定也乐意,只是……”徐怀谷面露难色,“只是这战功该对应怎样的奖励,最好也得有个定数才行,提前要说好,不然怕引起大家不服,反而伤了和气。”
“这个我心里自然有数。便如你,若是想换一件仙兵法袍,一头九境大妖的脑袋就值这个数。一头八境大妖值一把仙兵,七境大妖算两件上等法宝,至于下面更细的,我今晚就拟一份详细说明出来。要是实在没什么想换的,还可以折算成神仙钱,这总行吧?”
饶是徐怀谷早已想到这桩买卖散播出去之后,会有修士愿意铤而走险,但在听到能换仙兵法袍之时,还是忍不住动了心。他不禁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堂林关那受伤逃走的螣蛇,若是有机会能斩下它的头颅,这仙
兵法袍可就到手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徐怀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道理他清楚得很,因此他也只是萌生了这个想法,远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就算有再好的法袍,也得先有命消受才是,但就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