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淮着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衫,腰间系了一把长剑,面色带着几分戏谑,缓缓向着几人走了过来。
徐怀谷一见这人是崔淮,顿时脸色就冷了下来。吴素素自然也恨透了他,憋了一股子气,死死地盯着他。
崔淮对二人的敌视却视若无睹,自顾自地一路闲庭信步,一直走到了苏涒和席铭的墓前,扫了一眼,开口说道:“席铭和苏涒,都是我的老熟人了。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也全都死了。”
他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一对亡命鸳鸯,可笑可笑。”
吴素素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想要开口骂他,却被徐怀谷伸手拦下了。
徐怀谷面色还算沉着,问他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崔淮讥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到处逛逛,没想到今天夜里还给我撞见了这么一出,真是感人肺腑啊。”
他故意做出痛心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一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后悔当初把席铭给杀了。”
吴素素大惊失色,问道:“什么?席铭是你杀的?”
崔淮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几人,说道:“你们连这都不知道?看来,你们对于当年那件事还是不够了解啊。也罢,我来告诉你们。”
“当年,我们水云宗本来打算以拉拢席铭来拉拢苏涒,这是我出的主意,水云宗高层也都同意了。只不过,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却出了一些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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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除了我们水云宗,还有几家宗门也想要争夺苏涒。不止我想到要拉拢席铭,另外一座剑宗,也想到了这个办法。结果,席铭被抢来抢去的,出了点意外,就被我们宗的弟子给误杀了。”
“所以啊,席铭一死,苏涒自然也就不干了,彻底和我们宗闹翻了脸。而我,也因此被排挤出了水云宗的管理层,直到今天……”
崔淮语气越来越激动,紧锁眉尖,心怀怨恨地说道:“直到今天,我晋升到了九境,都还无权和其他人共同管理宗门。九境修士之中,只有我沦落到这种地步!竟然还被外发来帮助艮山宗吞并一个最高修为仅仅只有七境的新雨宗?你知道这有多屈辱吗!”
崔淮脸色涨红,愤恨地说道:“而这一切,都是拜苏涒和席铭这两个傻子所赐!”
“我们水云宗乃是飞鱼洲的第一大剑宗,能被我们看上,是他们的福气,他们竟然还不愿意来!活该死成现在这个鬼样!”
徐怀谷越听越气,咬牙切齿地看着崔淮,骂道:“你他娘的才是傻子!活该的人也是你!”
“你杀了席铭,害得苏涒丧失心爱之人,却毫不悔改。今天,我来埋葬苏涒,你却还来破坏,就为了你那可怜的被人排挤的自尊心?”
徐怀谷咬着牙,冷笑道:“要我看,活该的人是你!你这种人,不配在水云宗,连野修都看不起你!”
崔淮怒喝道:“你好大的胆!”
他脖颈之上青筋迸起,怒斥道:“我已经查清楚你的身份了!你就是徐怀谷,那个从东扶摇洲过来的小杂种!早就听说你和妖族有牵连,不仅要杀紫霞宗的天才,还和妖族图谋了一位人族的九境修士,吞并渡船货物,你才是罪无可恕!
今日碰见了我,算你倒霉,逍遥法外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给我拿命来!”
崔淮一身修为不再有丝毫压制,顿时九境修士的滔天灵气夹杂着剑意,以他为中心,像潮水一样对着几人扑面而来。
徐怀谷见崔淮这是起了杀心,便也不再掩饰,两把飞剑瞬间从眉心钻出。剑意散发,为吴素素和苏新稔挡住了崔淮。
徐怀谷皱眉,对崔淮冷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打就打,我陪你!只不过不要伤及无辜,我们去别处打!”
崔淮也不想因为杀徐怀谷而沾上杀凡人的因果,便说道:“好!”
说罢,一柄青绿色剑气冲霄而起,向着不远处的秀水飞去。
徐怀谷脚下飞剑一踏,也要离去,却停了一刹那,对吴素素匆匆嘱咐道:“若是我死了,不要告诉顾三月今天的事,就说我走了,到别的地方去了。切记切记,千万不要提到崔淮!”
吴素素心中万分焦急,在她看来,徐怀谷去和崔淮比剑,那是必死无疑的。
她伸手便想去拽住徐怀谷的衣角,可是还没来得及伸手,徐怀谷脚下飞剑一踏,便化作了一抹白色流光,追随着崔淮而去了。
吴素素急得一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怀谷离去。她连忙低下头,脑海之中飞速运转,想要找解救他办法。可思来想去,却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苏新稔那一句想要对徐怀谷说的话还没说出口,此时也是急得要命。要知道,他要告诉徐怀谷的,那可是关乎苏涒的本命魂灯一事啊!徐怀谷还不知道这件事,他还以为苏涒已经死透了!
苏新稔此时悔不当初,早知道应该更信任一些徐怀谷,早点告诉他就好了。现在他这一去,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要是徐怀谷都死了的话,那苏涒的转世肉身,肯定是不会有人愿意去帮她找了的。
苏新稔还在懊恼自己没有告诉徐怀谷本命魂灯一事,徐怀谷此时却浑然不知。他已经踏着飞剑,跟着崔淮,来到了秀水之上。
宽阔的秀水河上,两名剑修各自踏着本命飞剑,相对而立。
秀水上雾气氤氲,二人踩着飞剑在水雾之中,倒真有那几分仙气。
锋利的剑意不自觉的从二人身上散发开来。剑意刺入水中,于是二人脚下的水面便如同沸腾了一般,哗啦啦地被锋利的剑意划出冒出细小的浪花。
那一名被这无妄之灾吓得破了胆的秀水水神,此时飞快地赶了过来,见是两名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