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王某前来,不为谈生意,只为结交陈大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王贲从衣袖中取出适才准备好装着银票的信封,推到陈巨根面前。
陈巨根不动声色的打开信封,用拇指与食指捏了捏厚度,眼神中闪过一抹贪婪:“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王老爷就这么送给陈某了,没有要求?”
“没有要求,只是为了认个门,日后生意上若是有合作的地方,还望陈大人多多提携,时候不早了,改日再来拜访。”
王贲朝着陈巨根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王老爷,陈某如何联系的上您?”
陈巨根连忙问道。
“灵渠客栈,问掌柜的,从应天府来的王老爷便是在下。”
王贲并未回头,提着灯笼,身影渐行渐远。
陈巨根连忙将信封拆开,汇宝通宝钞,面额一千两,足足有着五十张,深深嗅了一口宝钞上,那熟悉的油墨香气。
“陈大人,这人究竟是什么路数,五万两就这么给了,当真只是为了生意?”
老管家试探性问道,能够出手如此阔绰,背景定然不会简单。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只要有银子,他就是爷,那人估计是打听到些什么消息,这回当真是捡到个肥差事。”
“明日一早,你去置办上一份厚礼,去灵渠客栈送给那位王老爷。”
陈巨根心情不错,将银票揣进袖子里头。
往往那些个贵人,行事作风便是如此,应天府那位,不正是如此。
若非当初自个有眼力见儿,指不定还跟那王仙芝待在山上当着马匪,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憋屈日子。
……
次日清晨。
林浩扶着墙,来到府衙。
议事厅,桌上摆着早膳,虽说只是粟米粥,匡杰这庐陵郡通判吃的却是那叫一个香。
见林浩走了进来,匡杰立马放下碗筷起身:“林大人,您这起的够早,昨夜府衙公务繁忙,实属招待不周。”
昨晚可是彻夜未眠,生怕府衙几个下属,来寻自个去结账,幸亏一夜无事,今早才从同僚口中得知,林大人掏了银子结的账。
“不愧是四大花魁,林大人年纪轻轻,折腾一夜,都得扶着墙走路。”
王仙芝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其他官员皆是投来一抹艳羡的神色,春夏秋冬四位花魁,皆是沉鱼落雁之容,也就是林大人这等身份显赫之人才能享此齐人之福。
“会说话就多说两句。”
林浩瞪了王仙芝一眼。
“匡大人,出大事了!”
两个差役着急忙慌的闯入议事厅。
“没看到钦差大人与二殿下在此,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陈巨根瞪了两位差役一眼,呵斥道。
“今个清晨,庐陵郡汇宝通分号的掌柜到府衙来报案,昨夜汇宝通库府失窃。”
差役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
“你说什么!”
匡杰只觉双腿一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去。
汇宝通虽说是民间钱庄,但却与烟草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烟草司在一地所得,尽数存入汇宝通,按月调集送往应天府,进当今陛下的内库府。
汇宝通失窃,岂不是意味着,有人将手伸进了陛下的钱袋子。
若是处理不善,丢了乌纱帽事小,只怕是九族都得受牵连!
“按理说这扎帐的日子,汇宝通应当有着烟草司锦衣卫把守,如何会发生失窃一事?”
陈巨根不以为然道,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当真出了问题,担责的也是匡杰。
若是庐陵郡守一职空缺,毫无疑问,顶缺的会是自个,庐陵郡守便是这江南府的土皇帝。
匡杰故步自封,不懂变通,若是在他这个位置上,绝对大有可为。
“据府衙仵作验尸,所有锦衣卫都被一剑封喉,行窃之人必定是用剑的高手,共计丢失银票百万两。”
差役如实禀报道。
“百万两银票?”
听到此处,匡杰整个人都麻了,整个江南府一年的赋税,也不过百万两。
若是寻常时候,还能暂时瞒下,只要及时追回损失,事情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今钦差大人与当朝皇子就站在自个面前,拿命去瞒!?
“汇宝通失窃一事,本官已有耳闻,整个庐陵郡悉数封锁,行窃之人,此刻还在城中,如何去做,匡大人应当自有决断。”
林浩坐下,端起搪瓷钵,替朱高煦与自个各盛上一碗粟米粥。
“这涪陵榨菜跟粟米粥当真是绝配,若是能再来上一根油条,那滋味……”
朱高煦从兜里掏出一袋榨菜,与林浩分享起来,一副风轻云淡模样,压根就没有在意差役所说。
“钦差大人,您放心,给下官三日时间,就算掘地三尺,也将那行窃之人给拎出来。”
匡杰朝着林浩拱了拱手,后背惊起一层冷汗,他是军营出身,也曾在二殿下营帐中当过副将。
清楚朱高煦的性子,越是云淡风轻,也就意味着事情当真玩大了。
“赵恒,门外有三百御林军,听你调配,凡是有所阻拦者,先斩后奏!”
“剑术高明者,定非寻常人,注意城中客栈内的流动人口,以及城中声名显赫之辈。”
朱高煦嗦了一口稀粥,语气冰冷道。
“从令!”
赵恒抱着绣春刀,拱了拱手,领着一众御林军离开。
……
“二殿下,在庐陵郡修筑学堂一事,陈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庐陵郡下属十三县,每座县城两所,先生便由本地秀才担任,按照您的吩咐,治下十二岁以下孩童,皆可免费入学。”
“工期两个月,清明时节,便可全部竣工。”
匡杰拿着本簿子,凑了上来。
“此事便依你所说去办,庐陵郡修筑官道一事也得提上日程,以府衙为中心,修筑十六条四丈宽的沥青大道,将整个庐陵郡城内的道路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