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您这段时间跑哪去了,实在让下官好找啊!”
赵恒看清来人,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朱高煦的大腿,声泪俱下道。
“章贡县南城外三十里有一采石场,手脚给我做干净点,一个不留,还有知县花风,主簿李二元。”
朱高煦一脚踹开赵恒,冷言道。
他已经通过尚衣坊了解到,那采石场名义上是为构建水系提供石材,实则却是知县花风的私产,由主簿李二元掌管。
赵恒拍了拍肩上的脚印,脸上堆着笑意,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二殿下放心,今晚便处理干净,您这是要去哪?”
“明日启程去西昌府,与林兄会和。”
朱高煦清楚赵恒是林浩的人,所以并未隐瞒。
“二殿下先行一步,待微臣处理完那章贡知县便赶来。”
赵恒语罢唤来几个锦衣卫,跨上汗血宝马,扛着绣春刀,便朝着城外赶去。
在这庐陵郡待的实在索然无味,烟草司如今已是步入正轨,并不需要他坐堂,便想着追随林大人而去。
从章贡走官道,靠着良驹半日光景便可赶到,朱高煦当时为躲避知县花风的追杀,只能在山林中绕弯子,这才用了半月。
……
南坊。
一座院落内。
几个面色凶狠的壮汉,将两个妇人围住,上了年纪的老妪被打倒在地,身旁沾染着一摊鲜血。
“三个月光景已经过去,铺子所抵的利息已经到期,今日若是还不上,你们俩就跟这老不死一个下场。”
仆从挽起袖子,手中抄着一根哨棒,看着两名妇人。
“阿威,怎么说话呢,打死岂不是可惜了,这俩娘们姿色倒是不错,卖去勾栏也能换得一笔银子。”
穿着长袍少爷打扮的年轻人,看着两位美妇人,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闪过一抹淫光。
虽说贵为陈家少爷,家财万贯,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这陈家少爷却有个特殊的癖好,便是那建安风骨,魏武遗风。
庐陵郡内,凡是哪家的娘子被他看上,用钱砸不下,便是当街强抢,只因为他爹是庐陵通判陈巨根。
“我家夫君不是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替陈府充了徭役到章贡去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了王法不成?”
年纪较小的美妇人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道,这群畜生简直不是人,将丈夫逼去充徭役也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将婆婆殴打致死。
“王法,在这庐陵郡,我爹陈巨根就是王法,你们俩若是能将本少给伺候舒服,非但之前的银子一笔勾销,还能额外给你一笔银子,如何?”
陈山目光在两个美妇人身上游走,作势就扑了上去,一把扯开美妇人的粗布衣裳,顿时春光乍泄。(这段不好看,咱们跳过。)
感受着入手的滑嫩,陈山不禁啧啧赞叹:“不愧是极品,嫁给那浑人,岂不是明珠蒙尘,跟了本少保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美妇人从床榻之上,掏出一柄剪子,刀尖对着陈山,泪水打湿了视线。
她断然不能对不起夫君,若是丢了清白,便以死明志!
陈山反而愈发觉得刺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娘子,来,你倒是扎啊,你敢嘛,要不本少教教你怎么杀人!?”
美妇人眼神中尽是绝望,将剪子搭在雪白的脖颈之上:“你再敢往前一步,我便死给你看!”
陈山直接一个巴掌抽在了美妇人的脸上,摁着脑袋,便要解开衣物。
美妇人死死咬着牙,从地上拾起剪子,划破脖颈,顿时鲜血四溅。
感受着浓重的血腥味,陈山顿时失去了兴致,朝着美妇人的尸体淬了一口:“真晦气,把她嫂子扔井里头,一把火燎了这宅子。”
……
朱二道汇宝通,将十万两的银票拆开,留下一百两,剩下的藏在鞋底,打算归还给恩人。
在南坊买了几只下蛋的母鸡,平日里根本不舍得吃的肉,也是砍了二两。
十两银子用作还债,剩下的九十两,让妻嫂和母亲换个地方去讨生活。
他逃了徭役,已经是戴罪之身,注定只能活在阴暗下,妻子跟嫂嫂都还年轻,又不曾有子嗣,完全可以找个好人家再嫁了。
若是不愿意改嫁,九十两银子,也够妻嫂下半辈子滋润的活下去了。
想到此处,心情愈发不错,甚至在沽酒户门前打了二两烧刀子,活这么大,还没尝过酒水的滋味。
在明朝,私自酿酒是杀头的大罪,唯有朝廷给的沽酒户才有贩卖官酒的资格,几乎天价的酒水对于他们这种贱民来说,根本就是奢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臭味,朱二抬头看去,不远一处宅子上飘着浓郁的黑烟。
内心咯噔一声,那不正是自个家院落!
手中酒水以及菜肉掷地,拼了命似的朝着屋子赶去。
赶到屋子前时,整座院落已经被熊熊大火所吞没,周围的邻居站在远处议论纷纷,却无一人上前。
随着一阵大风刮来。
整座屋子顷刻间坍塌。
朱二眼眶通红,半跪在地,死死盯着火场。
“牛子,大娘这有十文钱,你赶紧拿着离开庐陵,别再回来了,那陈巨根的儿子陈山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
邻居家的大娘将朱二拉到一旁,从袖子里抓出一把油乎乎的铜子,塞进朱二手中。
当初牛子的媳妇也是她帮着牵线讨来的,牛子一家虽说没什么出息,可都是老实本分人,待人向来和善,却不曾想落得这么个下场。
可陈家是官,他们只是如同草芥般的贱民,又能如何?
“陈山!”
朱二双拳紧攥,十指深深嵌入掌心,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几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随着一把火,彻底消逝。
“大娘,这些银子劳烦你带去通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