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香烟有价无市,为何不能让黄牛去抬价。
每日坊市照常出售,买进的是自己人,再让自己人扮演黄牛。
中间所得之利,就算是锦衣卫,也无从查起。
好一招局外之人!
不愧是林老弟!
次日。
一醉坊放出消息,掌柜奇货可居,大肆敛财,被一醉坊除名。
和天下香烟,作价五百两,售罄为止,绝不二价!
消息一出,那些个商贾巨富,拍腿叫好。
再有钱,也不是冤大头。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发现了不对,作价五百两,他们反而更买不到。
市场中充斥着黄牛,将和天下香烟价格炒到千两之上。
众人也是逐渐发现,香烟虽好,可一旦断了,便茶不思饭不想,浑身乏力。
于是想尽一切手段,在黑市上托人购买。
一连数日,黑市上的香烟,早已经不论盒卖。
一支都炒到数百两的天价,朱高煦挣了个盆满钵满。
另一头,太子朱高炽,奉旨筹集赈灾银两,几近踏破朝中所有大臣门槛。
得到的却是各种搪塞,眼看期限将至,募集银两不过二万余两。
若是完不成,那便是欺君之罪!
身为太子,不会有何实质性的惩罚,但在父皇眼中,印象绝对大打折扣。
姚相连日也是愁白了头,本以为起表率作用,满朝文武便会趋之若鹜。
未曾想根本没人买账,商贾更是嗤之以鼻,偏偏又奈何不得。
经此一役,太子在群臣眼中的威信,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十日光景转瞬即逝。
深夜。
朱高煦在寝宫之中与朱高燧饮酒。
“二哥,一醉坊所有的存货已经售罄,账面上近四十万两银子,私下利润不低于三十万两,断一天都是莫大的损失。”
朱高燧叹息道。
“无论如何都得再去趟桃源县,明日退朝之后,我便去找父皇。”
朱高煦眉头紧锁,饮尽杯中之物。
……
后宫。
“陛下,宁儿肺痨近日再度复发,情况不容乐观,不如让煦儿与宁儿再去上一趟桃源,请那神医问诊。”
徐皇后试探性问道。
毕竟宁儿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也不愿意看着宁儿每日受病痛折磨。
“宁儿乃是大明公主,出嫁之前,岂能离开宫内,若是传了出去,让皇家脸面何存?”
朱棣颇为头疼道。
“到底是皇家脸面重要,还是宁儿性命重要,你若不应下,我便带宁儿回濠州!”
徐皇后语气坚决,丝毫不容商量。
“此事容朕想想。”
朱棣生平最宠的便是徐皇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清晨。
太和殿前。
朱高炽容貌憔悴,显然一夜无眠。
直至昨日,筹集银两也不足三万。
一会父皇绝对要龙颜大怒,该如何是好。
姚广孝拍了拍朱高炽肩头:“顺其自然便好,此间难度陛下定然也清楚,不会过度责怪于殿下。”
户部尚书夏原吉、郁新更是带着白绫站在太和殿前。
朱棣让赵四吩咐上朝。
文物百官依次进入太和殿,大殿内气氛达到冰点。
“十日已到,不知赈灾一事,诸位爱卿处理如何?”
朱棣微眯着眼问道。
“陛下,今日臣与郁尚书带着白绫上朝,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明连年灾祸不断,国库空虚,二十万两白银实在无处筹集。”
夏原吉双手捧着白绫,半跪在地。
“平日一个个歌功颂德,称今为盛世,一国之库连白银二十万两都拿不出,简直笑话。”
朱棣脸色阴沉。
朝堂之下,所有人皆是双腿震颤,生怕牵连上自个。
“太子,筹集善款一事,完成几何?”
朱棣不动声色道。
“除姚相慷慨解囊,捐出三年俸禄外,其他大臣拒不配合,皆以家中困难为托词,儿臣跑断腿募集善款也不足三万两。”
朱高炽瞥了眼满朝文武,高声道。
所有人看向朱高炽眼神中,皆是怨恨之色。
凭什么凑齐了银子,立功的是你,凑不齐银子,背锅的便是大家伙。
朱棣等的便是太子此话。
朝中大臣,可谓个个富得流油,三十万两银子挤一挤便出来。
但也得有个由头不是。
前些日,应天一醉坊出售香烟一事,锦衣卫已悉数汇报。
不乏朝中大臣,为了一盒香烟,皆是一掷千金。
拿钱买命这事他熟啊!
据锦衣卫密谍,一醉坊背后竟然与老二朱高煦有着莫大关系。
短短数日,便是狂揽白银三十余万两!
如此暴利,就算朱棣身为当朝天子,都是好生艳羡,不过清楚,以老二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是背后人物。
正打算退朝之后,与老二好好谈谈心。
“陛下,并非臣等不愿尽上一份心,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俸禄虽说不低,但却要养活一大家子,又能余下多少。”
郑和早就看朱高炽不爽,此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朝下群臣纷纷附和。
“是吗?”
朱棣冷哼一声。
“朕这有一份锦衣卫密谍,近日诸位爱卿在那一醉坊,可谓是挥金如土,怎么到了为大明出力之时,便百般推脱?”
朱棣语气冰冷到极点。
群臣顿时安静下来,汗如雨下。
确实不乏花天价去购买香烟的朝臣,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还是传到陛下耳中。
这下该如何是好!
朱高炽面露得意之色,这群贪官,总算给自个逮着机会。
光禄寺卿尹正脸色铁青,手心直冒汗,就在绷不住,将要跪下去的一刻。
“父皇,儿臣认为,朝中大臣,称心支配俸禄,不为罪过。”
朱高煦站了出来。
朱棣脸上隐隐挂着几分愠色,老二竟然如此不识时务。
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岂不是让其难堪,若是不处理那些个贪官,赈灾银钱从何而来。
堂堂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