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此太原一线,整个冀州便交给你,做的好了,前事不究,日后有赏,做的不好,扒皮熬骨,抽魂炼魄,贫道有的是手段。
只要还在罗浮界,便是你逃到天边,也逃不出贫道手心,你可明白?”
“真人放心,小老儿明白。”
————
洛阳。
王浮离开数月之后,朝廷的迁都队伍,浩浩荡荡的终于到达了洛阳。
新练的七万禁军和投降而来的五万多三镇叛军,加上百官家卷,宫女太监,总共十五万多人,一路上人吃马嚼。
李善国刚刚凑出的一点家底,也被这一路给吃的个干干净净。
也还好长安离洛阳算不上远,走走停停一个半月也就到了,要是路程再长一些,那真是要就地筹粮了。
进入洛阳地界,在杨真的治理之下,洛阳恢复的极快,此时种下的小麦已经有些泛黄,百姓在田地之中劳作,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都吓得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小皇帝坐在龙撵之上,颇有些意气风发。
“哈哈...爱卿可看见了,这洛阳乃是我大周四百年国都,只看这景象,就知道气运不绝,朕天命在身。”
小皇帝的狗腿们,立刻送上奉承之言。
“陛下乃是千古明君,气运自然在身。”
“陛下英明神武,区区叛贼何足挂齿,听说李轨那叛贼人头还挂在城墙上呢,这天下只有陛下才是天命之主....”
李善国句偻着身子,默然无言。
小皇帝极为得意,环视一周看着趴在泥地的百姓,哈哈大笑。
“嗒...嗒...嗒...”
便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李善国转身去看,只见几骑从田地之中策马而来,被践踏了田地的百姓,浑身颤抖,却不敢喊出声来。
李善国大怒,拎起手中拐杖指着几骑怒吼道:
“来人,给本官拿下。”
“诺。”
一个汉子答应了一声,汉子几个纵跃,跨越上百丈距离,几个起落将几个骑士踢飞砸在道路之上。
又将几匹战马控制住后,牵回道上,交给几个禁军将士,双手提起几人,押到了李善国跟前。
“大人。”
汉子将几人丢在地上,拱手而立。
李善国点了点头,看向几个骑士怒道:
“本官三令五申,不准踩踏田地,尔等是觉得本官刀不利乎?”
几个骑士听得李善国喝问,吓得连忙起身跪下磕头道:
“大人饶命,我等是奉钱将军令,有急事禀报。”
“何事?如说不出个缘由,便休怪本官手辣了。”
李善国一声厉喝,几个骑士连忙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
这几人乃是当初一起投降过来的三镇骑士,在一个姓钱的将领麾下。
这些人本就桀骜,投降长安本就是迫不得已,这一路上,李善国虽然凑了些钱粮,但十几万人吃喝,自然不能胡吃海塞,每日的配给都是有数的。
这姓钱的也不亏了他这个姓,人比较贪,其他人都是贪墨个一两成,就他直接对半砍,导致手下士兵饿了一路,如今看到这满地的小麦,便不想走了。
许多人更是也管这小麦熟没熟,直接扯了好几捆,准备烧了垫肚子。
姓钱的不但不阻止,还想以此为由,讨些条件。
这几个骑士,都是这钱将军的亲兵,对于姓钱的所作所为自然清楚。
开始之时还只是说,兵士不满,要叛乱云云,可哪里瞒得过李善国,立刻便察觉到了猫腻,让皇城司那汉子,严刑逼问,不过片刻,就全部倒了出来。
李善国大怒。
“徐堰带皇城司随本官来。”
“诺。”
叫徐堰的大汉抱拳应诺,一直强忍怒火的小皇帝,看到此,心中更怒。
“爱卿好大的官威,朕的皇城司都被你呼来喝去,不过是一些银钱粮米,派上送去便可,值得大动干戈?”
李善国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
“是臣气昏了头,未先禀报陛下,望陛下恕罪,但是陛下,这不是小事,军法败坏往往只是一些小事开始,此时纵容,等大祸临头之时,便已经晚了。”
“爱卿说的有些严重了。”
“陛下,只要严肃军法,才管理大军,今日放过,明日便会有人学样,最终一发不可收拾,臣无礼了,徐堰随本官来。”
说完之后,李善国不顾小皇帝难看的脸色,杵着拐杖离开。
那名为徐堰的皇城司大汉,挥了挥手,几个护卫在龙撵旁的皇城司之人,便脱离队伍,抓起还在求饶的几个骑士跟随而去。
“陛下,李相也是心忧朝廷,陛下.....”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