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善国将文书交给一个税丁,正在府门吩咐其到了州府之后,该要如何行事。
正在说话之时,只见一个今日正在镇口上衙的税丁,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神色惊慌至极。
“大…大…大人,军队…”
那税丁,脸色苍白,嘴唇颤动,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
这些年天下虽然大致算得上平静,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大战没有,但各地节度使们相互之间的小摩擦,却是一直不断的。
来青羊镇居住之人,要么就是被妖魔所害,不得不离开故乡,要么就是为了躲避战祸而来到此地。
剧都有一些痛苦的往事,如今看到大军到来,自然是吓的心肝俱颤,嘴唇发紫。
“慌什么,可看清楚旗帜号令,是哪方兵马?”
话虽说的镇定,但其实刚刚微颤的双手,还是将李善国真实内心暴露了出来。
“没…没有,小的…只看见沙尘漫天,人影重重,便赶忙…前来禀报大人。”
“嗯…莫慌,天塌下来也有本官撑着。”
说完之后转身,对着那。准备前往州府的税丁道:
“去州府的事儿,先等等吧!”
“是。”
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稍稍整理了一番官服,说了一个“走”字后,李善国便大步朝着那税丁刚刚逃来的方向而去。
其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家人,但兵马是从北而来,过了青羊镇后,往南数百里的地界,都是横海军的地盘,即便过了这数百里也并没有什么敌人。
故而其肯定,这支军队绝对不可能只是路过。
“有人叛变?还是横海军出变故……”
李善国心中念头翻飞。
在来到镇口之时,只见那支大军已经到达,却并没有进入青羊镇,而是跨过镇子旁边的小河,去了青羊山脚下扎营。
一杆谢字大旗,在那营门之处迎风飘荡,发出猎猎声响。
这这支大军,自然就是谢然和他手下的兵马了。
看到此景,李善国哪还不知道自己虚惊一场,忍不住瞪了那税丁一眼。
没好气道:
“一惊一乍,且去收好官道,莫要让人平白笑话。”
说完之后便朝着军营而去。
在营门口等待了不到半刻时辰,便看到身着明光甲的谢然大步而来,离这还有些距离,便爽朗笑道:
“李大人今后咱们可就要搭伙过日子了,还请李大人日后多多指教。”
李善国看到谢然之后,脸上也有些笑容,拱手道:
“原来是谢将军,只是将军怎么会到这青羊镇来驻扎?”
“哈哈…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到大营之中边喝边聊,李大人请…”
谢然来到营门之前,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善国再次拱手,这才跟着谢然来到了大营之中。
各自落座之后,自有亲兵上了酒菜。
谢然拿起酒杯,朝着李善国微微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李善国也自朝着,谢然微微遥敬之后,一饮而下。
“痛快…”
谢然呼出了一口酒气,夹中一块羊肉丢入口中,满足的呼了一声痛快。
将口中羊肉咽下之后,谢然才对着李善国笑道:
“这些年还要多谢李大人照顾,小侄在此谢过。”
李善国连忙摆手:
“将军客气了,只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李善国虽然正直,但经过一些变故之后,也自开了窍,该圆滑的时候,绝不会一味强硬。
休看谢然只是一营校尉,论官职也算不得多高,但其乃是节度使段缺的心腹爱将,整个海州,除了知州相公,谁都要巴结他三分。
谢家住在这青羊镇上,平日也甚少和那些个泥腿子们打交道,有何需求都是与这位李大人说上一声。
而李善国又是税官,平日便要负责检查货物,收取赋税,许多谢府所要的东西,都是这位李大人自商人处买下,然后直接送去府上。
倒不是李善国要巴结谢然,他要真是个那样的人,也不至于被贬到这小小的青羊镇上,做个这小小的税官。
其见多了那些豪门富户对普通百姓的欺压,如谢家这般不去扰民欺民的,已经算得上是好富户了。
不过是自己辛苦一些,将身子放低一些,又有什么打紧?
显然其中内情,谢然也是知道的,看到李善国谦虚,只是举起酒杯对其再次敬了一杯。
再次放下酒杯,李善国问出了刚刚在营门未尽之言。
“这青羊镇并不是什么军镇要地,不知将军此来是?”
听得李善国询问,谢然没有隐瞒,将自己拜了老师,想要专心修行,故而前去辞官,而段缺不允,让其来青羊镇做个县尉之事,大致说了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起昨夜那陈氏所言的谢师兄,再结合这谢然所说的,拜了老师要专心修炼的话。
“那谢师兄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李善国暗思,开始之时,陈氏说有个谢师兄,其并没有将其和谢然联系在一起,毕竟两人身份相差太大。
虽然有那妖魔作祟,弄了个什么不存在的谢家公子出来,但如今清醒之后,没有人认为陈氏能攀上谢家的高枝,便是李善国也同样如此。
毕竟越是经历的多,越是知道什么叫门第森严。
李善国心中有了怀疑,待得谢然说完之后,便好似闲聊般的,将这几日发生之事,当做话本小说,娓娓道来。
这位李大人口才极好,让谢然都不禁沉浸其中。
听得那杨氏夫妇如此恶毒,谢然也跟着怒发冲冠,大骂禽兽。
就在谢然以为,那女子必然被害之时,这位李大人话风一转。
将陈氏破开柴门,当着众人面将那夫妇两剑戳死的画面,形容的如同亲眼所见。
这更加令得谢然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叫好。
“好…好…好,就该这般,这女子是谁?当真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