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但提问的是任明空,她也没太多的抗拒。
“我当时正在念国中,有一天在上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把我叫了出去,告诉我赶紧去东大附属医院。”茗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想这部分不愿意接封的故事,“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整个人就如同灵魂出窍了一般,在这样迷迷蒙蒙的状态下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在她尽力抑制着哭声的指引下来到了东大附属医院的病房中,我在那里见了我爸爸最后一眼。”
虽然她这么长一串话没有任何一句贴着任明空的问题的,但任明空还是耐心地听着。
“松井叔叔当时也在,因为爸爸是他的直接下属,两人相交莫逆,爸爸出事的第一时间他便赶到了病房,只比妈妈慢了几分钟。”
“医生告诉我说,爸爸是因头部遭到钝器重击,直接导致了脑死亡。”
任明空疑惑:“钝器?重击?”
他敏锐地感到医生如此解释有些模湖其辞,不像是一个专业的医生会作出的论断,更像是在得到家长的叮嘱后专门为茗编造的话语。
而最让他感到可疑的是,茗的爸爸出事后,他的上司竟然只比他的妻子晚了几分钟到病房。
虽然茗强调了自己的爸爸和松井摩岩关系很好,但是当意外事故发生时,不管是警方还是医院方,第一时间会通知的人一定是且只能是其直系亲属,绝没有立刻通知其同事的道理。
他向茗提出了这个疑问。
“有可能是松井叔叔刚好在附近,看见了爸爸被拉到医院里,也有可能是妈妈通知的他。”
茗不是没有怀疑过松井摩岩与她爸爸的意外身亡有关,但是两位中年男人的关系实在太好,即便是在身份地位的差距决定一切的岛国职场里,松井摩岩也从没有给过茗的爸爸任何脸色看,两人彷佛回归了最纯粹的友谊。
如果这样的朋友都能朝对方下手的话,那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多少值得信任的关系呢?
如果任明空没有见过松井摩岩,没有见过他扛着的那个麻袋,或许会就此掐断这个话题,相信茗说的话。
但是他见到了松井摩岩,那是个潜藏在人群中的危险分子,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个杀人犯,而且还不止杀过一次,这样的人能是茗口中那个与她的爸爸无话不谈的真诚的朋友?
任明空不信。
他悄悄放出了渗透专家,他想看看松井摩岩扛着那个麻袋到底打算到哪里去。
茗两三口吃完了自己的拉面,刚起身想走,任明空却示意她再坐会儿,不着急。
这会儿的天气外面刮着呼呼寒风,居酒屋里则满是腾腾热气,茗也不介意在这里面多暖和一会儿。
小蜘蛛很快就找到线路接入了本地的监控网络。
在短暂的筛选后,一个监控的画面被调出,投到了任明空的手机上。画面上,着僧人打扮的松井摩岩扛着那个沉重的麻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看他的前进方向似乎真的是浅草寺无疑。
任明空耐心地看着,他相信如果松井摩岩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在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一定会暴露出来。
松井摩岩扛着麻袋走近了浅草寺的大门,小蜘蛛不断地切换着摄像头的监控画面,让松井摩岩的身影没有哪怕一秒离开过任明空的注视。
好在浅草寺内也有着为数不少的监控摄像头,这些摄像头主要分布在各建筑的外墙和内屋里,它们的任务是确保没有人会来破坏这些建筑。
借助着这些监控,任明空一点点看着松井摩岩从浅草寺入口走到了后厨。
他不能真扛了一袋米吧?
任明空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一丝的怀疑,他本以为松井摩岩的那个麻袋里装的一定是一具尸体才对。
他一直看着松井摩岩扛着那个麻袋走进了后厨,然后将麻袋打开,从里面把满满的一袋米倒入了米缸,任明空死死地盯着那袋米,想从里面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但是他失望了。
任明空拧着眉,继续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松井摩岩将装米的麻袋放在一旁后便离开了厨房,往浅草寺外走去。
咦?
这家伙又出来干嘛?
任明空灵敏的神经跳动了一下,看着松井摩岩离开浅草寺后又走入了街市之中。
松井摩岩泰然自若地在街市上走着,时不时与路上的行人打个招呼,面色带笑。他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家米店前,任明空在米店的招牌上看到了和那个麻袋上一样的图桉,看来浅草寺的米就是从这家店买的。
松井摩岩在门口站了一下,似乎是往里面喊了一声什么。
几秒之后,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那个人影的瞬间,任明空几乎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好巧不巧,那个从米店里面走出的人正是任明空在新干线列车的厕所外面见到的那个有纹身的家伙,此时的纹身男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但扎着袖口,依然把纹身遮得一点不漏。
松井摩岩在买完米之后又来到了米店,还找上了这个大概率是混黑社会的纹身男,这不由得任明空不多想。
监控画面中,两人交谈了片刻后,纹身男店里拖出了一个麻袋,交给了松井摩岩。
那个麻袋……任明空眯起了眼,这家店的麻袋看上去都一样,但他本能地感觉,这个被纹身男拖出来的麻袋才是刚才松井摩岩扛着的那个!
“跟我走。”看到这里,任明空立刻站了起来,示意茗赶紧跟上。
如果那个麻袋确实有问题的话,那松井摩岩必然不会在城里处理它。
起码也不会在有监控的地方。
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