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抽出了一张叠成四方的纸,恭恭敬敬举过了头顶。
神职人员伸手拿起了那个纸包,一言不发地转身快速离开了,丝毫不在意那个仍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下仆。
直到白袍的神职人员离开后数分钟,下仆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弓着腰快步退走。
神职人员怀揣着那个方形的纸包,神色自如地行走在复杂庞大的宫殿内,兜帽下的双眼直视着前方。两侧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油画,描绘着一场场的史诗和赞歌,沿途浮凋的廊柱半嵌在金碧辉煌的墙壁里,在三分之二的高度处伸出支架,托着一盏盏明灯。
一路上,神职人员遇到了不少人,有的是宫殿里的仆人,有的是穿着其他颜色长袍的神职人员。
他一一与擦肩而过者点头致意,却一言不发——这是这里的规矩,行不言。否则是对上神的不尊敬,违反者会被处以割舌的刑罚。
白袍的神职人员走过一条条长廊,绕过一个个旁厅侧室,终于停在了两扇对开大门前,这里就是这所宫殿的核心。
他调整匀称呼吸,挺直了背嵴,向后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沧桑中透露着坚毅的脸,沿鬓的络腮胡满是灰白的颜色。
他抬起枯瘦的手,轻轻在眼前的大门上敲了三下,每两下之间的间隔是那样的精准。
在第三声落下的一刻,那对开的大门便缓缓向内打开,但并未有人推动或拉。
神职人员慌忙低下头颅,目视自己的脚面,往里走去,他的步子小而快速,急促中充满了不敢违逆的约束。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即便处于宫殿的顶层,光线也颇为昏暗,只得一面有窗,圆形的窗里铺就彩绘的玻璃,正对着大门的方向,彷佛黎明的初晖洒落在地板上。
神职人员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自己的脚面,他边往前走动边观察着地面瓷砖的纹路,以此判断自己走了多远。
七八秒后,他的步子慢了下来。又往前迈了几步,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别的物体,那是一张桌子的边角,线条颇有些刚硬,一点不似这座宫殿奢华的风格。
神职人员的脚步在这里停住,稳稳地站着,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开口说道:“我主,‘甲虫’传来了最新的信息。”
一张高背椅摆在桌子的后面,背对着白袍神职人员,坐在椅子里的人此时正晒着从彩绘玻璃窗外洒下的阳光,在高背椅的遮挡下,从背后看不见一点身影。
那人轻轻转过椅子,身影在逆光的照射下看不清面目,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摊在了那个神职人员的面前。
神职人员会意,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叠好的纸,无比恭敬地放到了那只手的掌心,姿态彷佛朝圣一样。
那只手收了回去,高背椅又缓缓转向了窗灵。
神职人员双腿颤抖,不敢说任何一句话,直到一股力量微微推着他往后时,他才终于敢碎步后退,离开了这个房间。
离开后,他的表情再次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高傲。
对开大门之后,昏暗的房间内,一个声音响起:
“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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