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对于荣府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时隔三四天,身上的痕迹消去,他才乘着雨夜摸进了王熙凤的院子。
而王熙凤这几日,已经从开始的踌躇满志,转而变成了患得患失。
甚至怀疑,李纨将自己的试探转告了赖尚荣,导致他心怀不满。
今日这场雨,对于她来说好似宣判一般。
若是雨天赖尚荣都不见踪迹,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来。
天刚黑下来,她便沐浴熏香,随即打发院里的丫鬟各自回屋,又派了平儿在院门处张望。
之所以这么紧张,食髓知味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怕生意黄了。
对于赖尚荣,她其实也没什么筹码。
即便是李纨,也只能暗地里跟赖尚荣讨价还价,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真的闹出来,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正在屋里惴惴不安,就听到堂屋里有沙沙的声响,顿时一颗石头落了地。
忙从床上起身,可刚到门口,倏然停住脚步。
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一道缝隙,透过门缝外看去。
正看见,平儿将那件漆黑的橡胶雨衣褪下,回身弯腰将其挂在堂屋的椅子上。
可赖尚荣却并未急着往里走,反转身在平儿撅起的挺翘上探去。
再也按捺不住,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闷哼。
“嗯哼!”
随即推开门,将肩膀倚在门框之上,似笑非笑看向堂屋的二人。
赖尚荣对此置若罔闻,硬是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完成,才转身看向依靠门栏的王熙凤。
只见她轻纱薄裙,翘首期盼的模样,倒活脱脱开门迎客的妇人。
话说,这宁荣二府的妯里三人,确实可以组建一个妇酬者联盟,当然,也只是对他而言。
王熙凤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反倒在平儿身上下功夫,顿时醋意横生。
“你个……”刚准备将狗奴才脱口而出,想到平儿对他吃软不吃硬的评价,立即收住话头。
将手中的绣帕往赖尚荣脸上轻抚,悻悻道:“你个没良心的狠心贼!”
赖尚荣眼疾手快,一把将帕子攥在手里,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
色魂与授道:“二奶奶还真是香!”
王熙凤冷笑道:“少拿这些话来湖弄我,有功夫跟大嫂子钻山洞、喂蚊子,却不肯来我这,睡正经的床铺。”
赖尚荣一脸无辜的看向她,茫然道:“什么喂蚊子?”
旋即环住王熙凤纤腰,将她紧紧贴在身前,一挺腰子道:“二奶奶也想打针?”
王熙凤疑惑道:“什么打针?大嫂子身上被咬成那样,你还跟我装什么蒜?”
见王熙凤总是窥探自己的隐私,赖尚荣心中不快,撒开手,板起脸,沉声道:“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
她本以为自己揭破了二人关系,赖尚荣至少也会讨好两句,没想到他反倒面露不快。
连忙软下身段,反手抱住赖尚荣,嗔怪道:“人家派人请你,你这么些天才来,还不准人酸上两句,真是个狠心贼!”
接着半真半假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也只能指望你一个,如今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偏派平儿去找你,你还耽搁这么些天才来,一来就狠言恶语的……”
赖尚荣只当她又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不耐道:“你的事大爷会记在心里,但要大爷娶薛家女,就免谈了。”
王熙凤不过是不想让宝钗嫁给宝玉,自己纳宝钗为妾,一样可以达到效果,只是其中的筹划不怎么光彩,他不想让王熙凤知道。
“上回那事你不帮忙也就罢了,可这回蓉哥儿欺我家里没个男人撑腰,都把歪心思打到我头上了,若是你再不肯帮忙,我一个弱女子,恐怕恐怕也只能……”
说到这,竟还将眼睛揉得通红。
她这边演的虽像,但赖尚荣却不可能将她跟弱女子联系在一起。
“说吧!你这又是作的什么妖?蓉哥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你的主意?”
“哼!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成了什么豺狼虎豹?”
说着掏出粉拳,捶在赖尚荣胸口:“他还不是见我家里没个男人,打着乘虚而入的主意,你若不信就去问平儿!”
见王熙凤要让平儿作证,赖尚荣已经信了八九分,只是没想到贾蓉平日里一副怂包样,竟然敢撩拨王熙凤这头母老虎。
可想到,原着里贾蓉就盘算过,乘着贾琏不在家,去偷吃尤二姐,如今贾琏一年多不着家,他想乘虚而入,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自己也是个奸夫,想伸张正义也没个由头。
忽然,想到王熙凤设计贾瑞的剧情。
问道:“你想怎么做?”
王熙凤听闻,立即笑靥如花,转而将从贾蓉处探听的,父子二人放印子钱,逼良为娼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恨恨道:“敢打姑奶奶的主意,非叫他们断了这条财路不可!”
赖尚荣疑惑道:“多早晚的事?月头营缮司贪腐桉,退赔脏银贾珍还找我借银子。”
“前儿他还来的,说是这里头陷进去两万两银子,一个月能赚两、三千两,还信誓旦旦,只要我答应……他就带着我赚钱。”
见赖尚荣面色不善,忙啐了一口道:“呸!姑奶奶缺他那点银子!”
她倒是误会了赖尚荣的意思,赖尚荣的计划里,是要宁府入不敷出,没想到还保着这条财路,差点被贾珍湖弄过去。
其实贾蓉的话里,也有夸大其词的成分,退还脏银近乎掏空了宁府的家底,本钱只有一万出头,但近来宁府缺钱,盘剥的也愈发狠了,所以收益却并未减少太多。
贾蓉是打着财色兼收的算盘,这钱生钱的生意,赚的太轻松,但没有本钱却是大打折扣。
所以,想从王熙凤这里套些本钱,故而将本钱夸大,收益却还是照搬,目的,无非是想做中间商赚差价。
二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