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赖尚荣享受美酒美食大快朵颐之时,王夫人院内却是外松内紧,风声鹤唳。
贾政一脸的难以置信,可自己妻子又怎会拿宝玉声誉玩笑。
自己又……又一次看错人了吗?
若是没有赖尚荣的提醒,他心里还好受一点,但他明明已经上门揭示潘又安的为人。
想到这,痛心疾首道:“孽障啊!小小年纪居然也沾染这等纨绔习性!”
听了贾政的话,王夫人原本含威带煞的脸上,更添几分怒意。
她下午得了茗烟的禀报,连忙吩咐周瑞夫妇去书房抓人,已是人赃并获。
以潘又安带着宝玉所做之事,她甚至萌生了将人打死,报个逃奴处理的心思了,可考虑到人是贾政安排的,这才只打了二十板子,关押在东北角空置的院落内,等贾政回来亲自发落。
可丈夫开口闭口却将责任往儿子身上推。
难道不应该是那个潘又安带坏了宝玉吗?
那赖尚荣都上门告戒了,若非自己笃定这个福将,安排了茗烟盯着,还不知宝玉要被带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再也按捺不住,呛声道:“那赖尚荣都说了,这潘又安是个荒腔走板的东西,宝玉全是被他给带坏了!”
贾政当然不是想为潘又安开脱,只因王夫人是当时陪着他去见的赖尚荣,现在要他承认潘又安如赖尚荣所说,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识人不明也就罢了,可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奴才会看人?
虽然赖尚荣早就脱籍,在贾政眼里实在也没什么区别。
他原打算先将此事遮掩过去,过些日子明升暗降把潘又安远远打发了,也好顾全自己的颜面。
可王夫人拿赖尚荣说事,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怒气冲冲道:“走!带我去看看!”
王夫人见他怒气冲冲,觉得他听了自己的话,去找潘又安发泄怒火,便叫上周瑞家的一起来到东北角小院。
贾政看着周瑞家的,拿了钥匙打开关押的潘又安的房舍,刚准备迈步进去,一股子尿骚味扑面而来。
连忙退后两步,抬手在鼻子前扇了又扇。
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潘又安原以为是看门的进来送饭,躺在地上挺尸装死,听到贾政的声音,忙撑着半个身子,抬起头哀嚎道:“老爷饶命!都是二爷的主意,小的不敢违抗啊!”
“混账东西出了事就往主子身上攀扯!掌嘴!”
王夫人听见潘又安攀扯到宝玉,怒火中烧。
周瑞家的得了吩咐,憋着气进去,一连扇了十来个嘴巴,打得啪啪作响。
贾政原以为潘又安见到自己,第一句应该是喊冤,他虽然没有升堂办桉的经历,可戏台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不管有冤没冤都得喊两嗓子,到时候自己也有了为他申冤的由头,哪知潘又安不按套路出牌,非但不喊冤还往宝玉身上攀扯。
他到底还是个有底线的,不是真想往儿子身上泼脏水,经这么一闹也没了心气。
不再理会鬼哭狼嚎的潘又安,意兴阑珊对王夫人道:“你看着办吧!只是不能让他出去乱嚼舌根子!”
王夫人哪里知道他的心里变化,只当周瑞家的那顿嘴巴子让他消了气。
忙答应一声,说道:“我看不如请尚荣来给出个主意!”
王夫人之所以想让赖尚荣出主意,是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初就是因为没听这个福将的话,才导致的这个结果,既然如此不如亡羊补牢,让他处置。
贾政听王夫人要让赖尚荣出主意,这不是把自己面子按在地下摩擦吗?
可刚准备出言反对,屋内的潘又安哭喊道:“老爷、太太开恩啊!那赖尚荣不待见小的,老爷您是知道的,千万不能将小的交给他啊!”
贾政瞬间五官扭曲,面容阴晴不定。
还叫唤着赖尚荣针对他,这该死的奴才是拿自己当傻子吗?
那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在妻子面前被这该死的奴才当傻子,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只想着迅速逃离,到不明真相的赵姨娘屋里找回场子。
为此,之后好一段时间没再去王夫人屋里歇息,那是后话。
“将这门给我锁好了!”
王夫人见他转身离开,吩咐一声,匆忙追着贾政出了小院,却发现他头也不回的拐进赵姨娘东小院。
于是将一切归结于,疏忽了福将提醒的后遗症,更加坚定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想法。
…………
却说赖尚荣酒足饭饱从秦家回来,一路上都在琢磨秦业的态度,以及他和尤家的关系。
从秦业的表现和说的话,他猜测多半是与他授课的方法有关。
没想到当初为了给秦可卿留下个好印象,详细解释了数独和后续的教育计划,居然还有这等福报。
秦业毕竟是两榜进士,对于科举八股认识不浅,不难看出其中的妙处,大约因此有今日的拜师、宴请。
可尤家和秦业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酒过三巡,赖尚荣也借着酒意试探,旁敲侧击了一些内情。
尤氏的父亲,原是工部营缮司一名六品主事,尤老娘能带着两个拖油瓶续弦过去,也是秦业牵的线。
可见秦业和尤老娘也是老熟人啊!说不准尤主事还是个接盘侠也未可知。
那岂非秦业在尤家很有话语权?
穿越前读红楼,这尤家姐妹最后都是红颜薄命,一个自刎而死,一个吞金而亡。
自己既然以救人为己任,怎么也得抢救一下?
况且尤家姐妹是天生的尤物,白白错过也实在可惜。
他虽然不是完全走肾不走心,但也是个实诚的身体党,至少走心也是为了走肾服务。
可惜尤家姐妹毕竟是贾珍名义上的小姨子,自己现在身份太低,否则请秦业牵线,纳了为妾就都解决了。
呃……虽说纳妾不好听,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