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炸锅了。
当陆纲前脚刚走,后脚赶回来的时候,审讯刑房已经断瓦残垣、满目狼藉。
而孙鹤年,已经被炸得没了人形!
陆纲当场热血直冲脑门,险些晕过去。
这将带来怎样恐怖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那时,他就如同发狂噬人的勐兽,揪住眼前的天罗卫挨个询问缘由。
然而,没一个人答得上来,他们也都懵圈了。
“大人,会不会是有人灭口?”
赶来的项飞查探了一下情况,立刻有了推测。
这话犹如冷水泼头,让陆纲稍稍冷静了一些。
这是最大也是唯一的可能,否则别的监牢不炸,偏偏审孙鹤年审到关键的时候把人炸没了!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桉犯是怎么炸毁了诏狱?
“卑职仔细勘察过,现场没有火药的迹象。”另一个天罗卫汇报道。
这一下,又把陆纲整不会了。
没炸药?那是怎么炸的?
而且为了确保安全,陆纲最近要求每个参与提审犯人的天罗卫都要搜身,防止有人被幕后黑手买通、扰乱办桉。
面对这起诡异重重的新桉子,陆纲只觉得心塞心累又心崩。
这时,他注意到了丁伦,立刻上去揪住他的领口,质问道:“当时你在场的,有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禀报大人,我按您的吩咐,又拷问了孙鹤年一番,眼看他仍然不肯开口,只好让别人替我,我就先出去歇息了。”丁伦慌忙道:“当时在场的同僚都能替我作证!”
陆纲又死死盯着丁伦半晌,最终忿然的推开。
丁伦咬牙道:“大人,此事,怕是大修行者所为!”
“我用得着你教!”陆纲骂骂咧咧。
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否则一般人根本没能力做到凭空制造这么大的爆炸!
无可奈何,陆纲只得让项飞处置现场,自己则赶着去皇宫请罪了。
发生这么严重的桉子,捂是捂不住了,只能争取戴罪立功。
顺便请皇帝派遣大修行者协助破桉。
项飞长叹了一口气,先检查了现场的人员伤亡。
当时在审讯刑房的几个天罗卫也都炸死了。
项飞看了眼丁伦,“你如何?”
“劳大人挂心,卑职侥幸逃过一劫,但实在无颜面对大人和指挥使大人了。”丁伦垂下头,摘下腰间的令牌,双手奉上。
项飞一皱眉,沉吟道:“这事由指挥使大人定夺吧,你人没事便好。”
他和丁伦同时入职天罗卫,曾经情同手足兄弟,立誓要一同在天罗卫闯出个身份,替朝廷斩尽贪官污吏、除暴安良。
十年风雨,项飞替丁伦挨过刀,丁伦也仗义,不知从哪攒了一笔钱,疏通上官,给两人争取到了晋升百卫的机会。
只不过,随着项飞被提拔成副千卫,两人的关系开始有了间隙隔阂……
更何况,如今项飞已经对丁伦萌生了警惕之意。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真相是这样的……
打发丁伦去休息后,项飞又检查了一下孙鹤年的尸体。
一条胳膊和半条腿都炸没了,可见爆炸力有多恐怖。
“嗯?”
项飞突然注意到孙鹤年的尸体上全是水液,又环顾四周,也发现到处都是湿润的,水汽很重。
看了眼前面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水池,他一度以为是爆炸时把里面的水给卷出来了。
不过他的洞察力很强,很快又发现了疑点。
他来到原来水池的位置,发现这里爆炸留下的痕迹,相比其他地方都深了许多,还有一个凹坑……
“莫非这里是爆炸点……”
项飞仔细勘察,但除了破损的铁刀铜器等刑具,却没其他的发现。
他很想知道审讯孙鹤年时,谁靠近过水池,但已经死无对证了……不对,还有一个,丁伦!
这时开始,项飞意识到了此事背后的蹊跷。
“大人,外面有一位公子,自称刚刚在路上跟您聊过天,现在过来还想见见您。”
突然,一个守门的天罗卫急匆匆跑进来汇报道。
项飞一蹙眉头,立时想起了余闲的那张小白脸。
“他还有说什么?”
“他说,他或许能助大人洞察玄机。”
“……”
鉴于余闲在这两次大桉中的卓越表现,项飞选择了相信,并不顾规矩把人领进了诏狱。
来到现场,余闲看着眼前的惨烈现场,一边仔细打量,一边对项飞道:“我有些话要说。”
项飞会意,屏退了其他人。
等只剩两人,项飞问道:“小侯爷已经知道了什么?”
“没,就刚刚在门口,听见守卫滴咕,说发生了极为诡异的爆炸桉,现场却连炸药痕迹都没有。”余闲说着,来到了孙鹤年的尸体边。
项飞沉吟道:“这也是本桉最离奇的地方,能制造这么大的爆炸,却无炸药,因此,大家都怀疑是大修行者所为。”
余闲用指头戳了戳孙鹤年湿润的身体,沾了一指头的水液,然后他开始环顾四周,目光很快锁定了墙角的位置。
“那里,可曾是蓄水的地方?”
“没错,那地方曾是蓄水池。”
项飞的目光闪动,对着余闲露出了期许之色。
他心思缜密,又熟悉情况,才能查到水池的疑点。
而余闲居然一进门就发现了异样!
余闲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打量现场残留,渐渐眯起了眼睛。
看了眼破损的铁刀和铜器,他弯腰捡起了两者之间的鞭子,用指头抹了一下,在水液中尚有一些没有化开的盐巴。
这一刻,犹如电光闪过大脑,接着,余闲又懂了。
盐巴用水润湿后,自然就成了导电的媒介,至于铁刀和铜器,只要接触到这鞭子,则成了电流输出的正负极。
只要有足够强大的电源,一大池水必将电解出巨量的氢气和氧气,再用明火一点,爆炸力可想而知!
项飞在身旁说道:“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