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当下我清河药派,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昨晚不仅是我门派之中死伤惨重,坚守清河县城的战士死伤更惨啊!”
“今晨收到的消息,守卫在县城东门的十七名内功高手,昨晚战死的足有八人,其他高手,也全都或轻或重有伤在身。”
“县城、门派,仅仅昨晚一个晚上,死的内功高手都超过了二十人!除此之外......”
......
紧闭门户的小厅中,满脸疲惫与悲伤的掌门言语悲痛地讲着当前的真实局势。
刚刚修成内功的何晨列坐其中,听着掌门所讲的一条条内容,整个人惊得眉头紧皱,甚至头发都根根竖起,浓浓的不安,甚至超过了昨晚发现刺客时的感受。
他万万没想到,门派的局势居然已经差到了这样的程度。
在他努力修改内功、修炼内功的这小半个月里,门派并没有延续截杀敌人六名内功高手时的荣光。
十多天的时间里,先丢外城,又损兵将,昨晚在门派中袭杀的刺客,全都是光明正大进的县城!
是的,如今尽管掌门一再强调县城没有丢,至少没有完全丢,但实际上不少能够防守的城墙都已失守。
清河县城说是还在门派的掌控之中,完全是燃鼎门的兵卒人手不够,但只要燃鼎门在与山台县乐清派的战斗中有所进展,得以余出兵卒,清河县城必失无疑。
连有城墙护卫的清河县城都守不住,只剩门派总部据守的他们......
“我们清河药派,要覆灭了?”
何晨看着康慨激昂中难掩悲凉的掌门,情不自禁轻轻开口。
他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但是,在这只有掌门讲话,其他人全都静默的小厅里,哪怕只是轻轻开口,话语声也足以传开。
周遭的内功高手、门派高层,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看向了何晨,而台上正在讲话的掌门也情不自禁话语一噎沉默了下来。
覆灭......
“不,还没有,我们都还在呢!而且,我一直在与燃鼎门谈判,我们是有进展的!昨天晚上,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但是杀进门派的敌方高手,不也被我们杀了好几个吗?!”
“还有机会的!我们肯定还有机会的!”
掌门的语气明显激动,但是,说着说着,他却自己安静了下来。
整个小厅都安静了。
偌大的厅内,数十个人,安静得却如同无人。
掌门激动的脸色逐渐平静,然后,变得复杂:
“所以,你们已经不想坚持下去了,是吗?”
“掌门,这般局势,坚持已不可能了,与其硬抗,不如播种。”
一位何晨不认识的长老,沉重开口。
掌门听了脸色狰狞,双手撑在桌前,对这位长老质问:
“你想跟着去当护苗人?!”
“不,我陪着你在门派坚守。”
长老面不改色地回应。
听了长老的回答,掌门明显气势一萎,整张脸尽显颓丧。
他退回到台上,语气复杂地说道:
“我也把播种计划放在了谈判中的,如果能够打出几场胜仗,可以让燃鼎门的人送种子出去,到时候就算远一点,但是种子存活的概率会大很多。”
一听这话,坐在另一边的副掌门苦涩反问:
“掌门,你连秘法都当成筹码放在谈判上了,燃鼎门都不肯让步,我们还能怎么谈?”
“打不动了啊掌门!训了半年的练武学徒都送去县城了,我们用什么和燃鼎门打啊!”
何晨的目光骤然盯紧了说话的那个副掌门。
训了半年的练武学徒?!
他在练武场上的伙伴们,如今竟然已经被送到县城与内功带徒们对战了?!
回想起上次对战之中,己方普通护卫们的死伤,何晨的心中骤然阴霾。
当初教头说得太对了,练出内力的高手,与只会功夫招式的武者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但凡他此前的小伙伴们遭遇了内功歹徒,便必然死伤惨重!
借给他长衫的伙伴、给他指路的张赶车、围着他喊晨哥儿天天叫他起床的室友......
他看着副掌门,张了张嘴,想要问伙伴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县城,但是,在这般凝重的氛围之中,他却终究没问出声。
此刻整个厅里,所有人关心的都是门派存亡这样的大事,练武学徒的死活,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关心。
与门派存亡相比,练武学徒,简直太渺小了。
而且,既然已经被派上了战场,此时再问,也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在场的大人们争论着他们的话题,何晨情不自禁地走神。
直到:
“......何晨这样的天才,你难道想让他现在就上战场和燃鼎门几十岁的内功高手拼命吗?!”
有人言辞激昂地提到了何晨,何晨的目光不由转向。
而掌门转头看向何晨,冲着其他人争论:
“我当然不是要让何晨就这么上战场!是,当前我们肯定保不住门派了,但是就算是播种,不也得找好的环境播种么。现在不只是我清河县战乱,周遭的那么多地方,哪里不乱?!”
“如果有燃鼎门帮忙护送,把我们门派的种子送到悦山府外去,那不论能不能第一时间建立门派,至少种子不会死在半路上啊!”
......
“燃鼎门同意了吗?他考虑过么?!掌门,你别再想着谈判了,燃鼎门明摆着要把我们全吞了啊!”
“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播种时机!如今还不赶紧播种把人散出去,再打几下,整个门派都要没了!”
“是啊,大不了我们拼了命给种子杀出一条路来!继续等继续耗下去,我们......”
掌门为首的一方,与人多的一方,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
“嘶!”
何晨倒吸着凉气,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