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的无天无地之所。
在剧烈的刀剑铮鸣中,臻至巅峰的炼金术造物和究极言灵催生的利器在动能交换中试探着彼此的锋锐与坚固,莫死的剑光隔着天丛云割伤了白王的鳞甲,在瞬息不到的时间伤口就开始闭合,作为代价汉八方厚重的剑锋被骨剑崩开了一个小口,惊人的是细小的崩口同样在以不慢的速度自动修补。
在两条怪物撞上的同时,陈莫与白王周围的元素陷入了极致的混乱,不仅元素扰乱着她们的精神,碰撞产生的高能粒子流也冲击着肉体和龙骨上的炼金回路。
陈莫右肢拖着的长剑莫生在碰撞时径直上划,突破音障的剑光抵达了苍白的颈脖,然而一只手臂提前横在了长剑的必经之路,修长有力,上面几乎膨胀而出的肌肉和狰狞的鳞甲即是拦路的勐虎。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八面汉剑成功斩开了鳞甲血肉的阻隔,随后死死的卡在了如同野草一般疯狂增生的金色骨骼之上,难以想象白王对肉身的操纵达到了何种地步,如同珊瑚树般撑开的骨骼在限制住这柄颇具威势的炼金长剑后变本加厉,极密的龙骨似乎要将莫生彻底锁死这里。
虽然序列表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肉体增幅系言灵和龙族的解剖结果本就在生物学的大动脉上狠狠捅上了几刀,但和隔壁已经碎得满地都是的物理学相比还算能救,不过在八岐的神迹显现之后,人类现行的生物学也可以选择回去买上一块碑等死了。
陈莫的炼金龙躯以坚韧的椎骨为轴向右扭转,右手勐然抽剑,增生的龙骨被拉出的剑光撕碎,左手的短剑向着被弹开的天丛云压去,他选择用莫死限制住这柄能一剑将炼金骨架砍成两截的神器,避免右手剑得手后与白王换伤。
和那具几乎不死的肉体比,陈莫不觉得自己的骨架换的起血条。
从手臂切入臂骨的伤口闭合得极快,受损的部分自动脱落,在半空就化作了飞灰,极速分裂增殖的新生细胞与肌肉纤维拼命地聚拢。
下一个瞬间,两个脱离生物范畴的野兽,或者说神明再度撕咬在一起,王与王的圣战,无所不用其极,元素言灵划破长空,烈焰与寒冰在云层上交织,温差极大的高速气流一次次撕裂厚重的乌云,但随后云层又块五聚拢,似乎是要将神战遮掩于此。
无论是长达百米的冰十字枪,还是足以焚毁整栋大楼的爆炎,在神明的眼里都只是元素活跃的体现,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将靠近自己的言灵效果取消,比起杀伤性的作用,这些花里胡哨的元素聚集只是下一次肉身搏杀的遮掩,如同僧侣将刀刃藏于袈裟之下,袈裟上绣的复杂图桉在武僧暴起时烈烈舞动,眼花缭乱之际暗杀刀已经抹过了喉咙,飘落的红雨点缀在庄严的忏衣上,无影无踪。
两位王者都拥有绝对的精神王域,她们拥有的权柄曾属于一人,因此他们的域也异常的相似。虽然言灵在敌人的域中构造时他们无能无力,但一旦贴近身边时,第五元素的掌控者就能轻易地将言灵解除。
而当刀剑厮杀,相互撕咬时,王域中和,一切言灵的效果都被压制到接近于零。
大小不一的伤口在白王的身上频频出现,不谈恢复力,就受击的可能和炼金骨骼的坚硬程度来说,陈莫的骨龙躯体在贴身肉搏中占据极大的优势,那两柄汉剑时不时就能在纯白的鳞甲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白色的王很有耐心,她手下的天丛云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以那些多到足以把白王龙躯凌迟的狰狞伤口为代价,寻找着能够一口将陈莫咬痛甚至一击毙命的时机。
有一次那一闪而逝的电光险些将颅骨一切两半,尽管最后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削掉了一根头角,那算是控制骨龙的矩阵核心之一,陈莫在两次撞击后才通过修正让骨龙的动作恢复了灵动,代价是胸腔前密密麻麻的躯干骨布满了裂纹,看上去越发的恐怖。
白之王讶异地盯着陈莫遍布身体的金色火焰,那是精神之火,在火舌的舔舐炙烤下骨骼上的裂痕也在愈合,显然不只她拥有恢复的手段。
只是相比于八岐,这种恢复速度像是一只乌龟在爬。
骨龙手腕翻转,短剑改为倒提,空洞得只剩火焰和黑暗的眼窝一刻不曾离开白王。
棘手。
这是陈莫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八岐让白王的躯体拥有完全不科学的生命力,贴近肉搏时所有言灵都被取消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快速恢复,一旦拉开距离,随着言灵发动,断肢重生也只是刹那之间的小事。
这个白王血系究极言灵的效果恐怕并不是青铜御座、不朽那样的加持类,而是塑造龙躯,发动言灵时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恢复,而是重塑。
这种高序列的言灵发动理论上消耗极大,根据秘党对历史上出现的四大君主的研究,哪怕是这些尊贵的初代种在吟唱终极言灵后也需要恢复,那既是灵魂的消耗也是血肉的疲惫。
白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动了多少次八岐了?几十次?还是上百次?
她能成为唯一能和黑色皇帝相提并论的龙类不是没有道理的,血肉的疲惫在她创造的究极言灵下不值一提,重塑后的身体怎么会保留疲惫呢?而作为精神元素的主宰,灵魂能够脱离肉体维持结构的论外存在,消耗也能快速补充。
一个似乎可行的办法是真正意义上贴身缠住白王,将释放言灵的时机完全消除,同时给予她龙躯自身生命力难以恢复的重击。
陈莫觉得在那之前天丛云就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他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口气。
自己难道还能指望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