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一切开始的地方不应该是那里吗?”龙侍兴奋地张开双手,他的手臂在上下摆动,隔着瞻仰的距离拥抱着浮在空中的白王幼体,眼神里带着迷乱、狂热、无比的喜悦,他一时间神采飞扬起来,开始在殿堂中来回踱步。
“那是你们这些窃血者潜藏秘密的地方,而你是一个小偷,擅自来到了不为你打开的宝库,翻阅那些珍贵的典籍,流传自我族的文献,各式各样有关于力量的研究,真是卑劣的人类,偷窃的本性永远也改变不了。”
“约顿海姆,你不应该知道那里。”陈莫看起来依旧面无表情,但在龙侍金黄的竖童中,那一点微表情的变动也是内心的映照,那是不安和痛苦的表现。
龙侍愉快地微笑:“是不是在惊讶?孩子,你的脸太过冷漠了,你们人类只有近百年的光阴可活,这么短的时间里还要遮掩自己的情绪,难道不可悲吗?我想你现在一定在脑子里回忆,回忆到底是那里出现了纰漏?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混血种的机密?我想以你的智商要不了多久就能明白问题的所在,但我还是打算提前为你揭示真相,对你来说过于残酷的真相。”
他轻轻走到陈莫的身边,保持极近的距离让自己的眼睛和他对视,他遗憾地发现,这时候的陈莫并没有激活他不多的龙血去催动天演,和竖童对视的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空旷的很,平静,流露思索。
“不用了。”龙侍收回了前倾的身体和直视的眼神,摇头晃脑:“不用再思考下去了,我非常愿意花上一些时间来为你解释这一切,关于我为我王所献上的复苏,以及.......你从那座满是知识和秘密的地洞来到我王重生之地的原因。”
他舔了舔嘴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睡的确实太久了,久到甚至感觉到孤独,我迫不及待让王重生,迫不及待从那些历经了千万年的卵里召回同族,和他们一同君临整个世界,但这些事终究还是在未来,你是个能够让我认可的窃血者,或者说,你是个能够让我感到愉悦的.......玩具。”
陈莫感觉到‘乔治·洛朗’身上的气质变了,上个瞬间他像是优雅贴切的国王近侍,接待觐见国王的外臣,言谈虽是唇枪舌剑乃至包藏祸心,但终究是杀人不见血的文人作风,下一个瞬间嗜血的狂龙逐渐从那个贵族的身后飞扑而出,为摧毁他人而愉快的恶劣气息升起,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陈莫在其他地方见过相似的气息,那是个流窜了半年的危险混血种,凭借言灵的奇异功效愚弄纽约当局足足半年之久,每一次的虐杀都是为了满足内心变态的心理需求,可是眼下这个并不是没经过专业训练的半吊子危险混血种,而是一条有着足够智慧和清醒神志的纯血龙类。
“首先是第一点,最重要的一点,你是一个极其弱小的窃血者,龙血的浓度低,血统只能说还算可以,称不上尊贵,为什么你会有这样找死的念头,亲身步入一位神明的宫殿?”
“因为贪婪,因为弱小。”龙侍微笑:“可笑的人类渴望亲见神明自然不是来找死的,哪怕他弱小到连直视神都会带来代价,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觐见队伍,因为他要窃取神明的力量,窃取神明的权柄。”
“你全都知道了?”陈莫看起来洒脱地笑笑:“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啊,可悲的窃血者。”龙侍的声音抑扬顿挫,像是在吟诵歌剧的台词:“你是舞台上的傀儡,自以为是地行走在导演者的眼下,一举一动都受长长丝线的操纵,一言一行都出自整理完成的剧本,这出美妙剧目的出演最终当然是为了我王的重临,但也可以说是为你一人展现,你可以感到荣幸。”
他指了指陈莫,随即回身面向整座宫殿的正门,国王的寝室在整座宫殿的中轴,正对着远处的两重大门,行了个礼,像是为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谢幕。
随后龙侍凭空从地面逐渐上浮,那是言灵·风王之童的功效,一道小型的龙卷从他的背后生成,在秘党的记录中这是极度不可控的言灵,小型龙卷风在未知的条件下也能够发展成一场撕毁一切的超级风暴!然而此时暴躁的风元素温驯地像一只绵羊,托着他接近了那纯白的锥体。
龙侍双手虚捧着那白王的卵,眼中流露出近乎于母亲面对刚出生婴儿的浓浓关切,他的眼神悠远,似乎想要触碰王座上尚未孕育的灵体,却又缩回了手,转头看向陈莫,居高临下:
“对我来说,这一切的开始还是那场战争,已然失败的战争。”
“那时很多王的追随者都预想到了这场叛乱的失败,但他们依旧义无反顾的聚集在王的身边,我们都清楚那位黑色的皇帝的恐怖,即便是王那样完美的存在恐怕也会失败,或许正是因为那位皇帝的不够完美,他才能拥有极致的权与力。”
“那些白王的追随者都已经死了?”
“是的,他们不是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就是死于黑色皇帝的审判。”
“但你活了下来。”
“没错,我现在还活着。”
陈莫问道:“所以你逃了?”
“是的,我做了逃兵。”龙侍的声音里升起一股戾气:“那些愚忠的同袍,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祭奠了对我王的忠诚,但王呢?王的生命呢?以那位黑色皇帝的暴戾,他不会放过我王,即便她是皇帝最喜爱,最伟大的造物,逆臣当死,必以鲜血和刀剑审判,但我不能接受我王的逝去!”
“我在一次混乱的战斗中脱离了军队。”龙侍自嘲地笑笑:“我不清楚那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