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野澹澹笑道:“不知司空帮主还有何事?”
司空玄笑着说道:“方先生精通药草,本领高深,我神农帮亦是善使药物,乃是不谋而合份属同道,老夫诚以副帮主之位,邀方先生入我神农帮,共谋宏图。”
方牧野澹声说道:“方某闲云野鹤,一个人惯了,恐怕要辜负司空帮主的一番好意了。”
司空玄神色一凛,说道:“既然如此,方先生和令徒段公子可以离去,这姓钟的女娃娃,却是要留下来。”
方牧野闻言并不说话,只是澹澹笑着看向他。
司空玄心中莫名一憷,举起右臂又说道:“老夫的右手因她而断,自是不能就此罢休。”
钟灵立刻大声叫道:“你这老头儿好不要脸,只管欺侮我小姑娘!明明是你害怕,自己将右手齐腕斩落,如今却是要怪我了。”
司空玄怒目瞪着钟灵,厉声喝道:“若不是被你的毒貂咬了,老夫又怎会自己斩腕断毒!”
钟灵气呼呼地辩驳道:“被我的貂儿咬了的,又何止你一个,你神农帮其他人为何不斩断手腕,偏偏就你一个斩了,你后颈也被咬了,又怎不见你将脑袋也砍了下来。”
段誉扯了扯钟灵的衣袖,对着司空玄开口好言劝道:“司空帮主,我师父已经给你们解了貂毒了,你若还为难钟姑娘,未免有失君子风度。”
司空玄却是不理他,目光只看着方牧野。
方牧野这才微微一笑,澹声问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司空玄怒哼一声,面露狰狞,阴沉沉地说道:“那老夫就只好得罪了!”
说着他一挥手臂,数十名神农帮众顿时从四面八方奔来,将方牧野三人团团围住,各个横持兵刃当胸,有的是药锄,有的是阔身短刀,还有些个手中持着一捆药草,点燃了火,浓烟直冒。
方牧野对段誉二人说了一句“捂上口鼻”,随即便是两手四下一挥,刚飘过来的浓烟立时便被汹涌的气浪鼓风吹了回去,紧接着,他脚踏凌波微步,带起道道幻影,在四周一闪而过,一时只听“砰砰砰”的声响。
数息后,方牧野身影回到原处,地上却是倒了一圈的人,哎幼不止。
方牧野犹如无事发生一般,对着段誉和钟灵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钟灵满面震惊,小嘴微张,心想:段大哥的师父,武功竟然这般厉害,比我爹爹不知要高了多少去。
她收敛惊诧的神色,眼含崇敬地看着方牧野,愤愤地问道:“方前辈,这司空老头儿出尔反尔,阴险毒辣的很,我们不杀了他吗?”
方牧野轻声笑道:“他身上给中了‘生死符’,发作之时苦楚难熬,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我们走吧。”
他话音刚落,倒在地上刚撑起上身的司空玄,本还有些时日才发作的“生死符”,登时便发。
司空玄一时只觉胸口阵阵麻痒,又似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深入五脏六腑,这般煎熬折磨,实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心中惊恐万分,又是悔恨无比,看着方牧野离去的背影,凄厉地叫道:“你……你……到底是谁,怎……怎……怎知道我‘生死符’的所在?”
却是刚才方牧野掠至他的身边,一掌拍到他胸口的时候,感应到他右胸口下一寸处,有一股异样内力,三分阳刚,七分阴柔,甚是奇怪。
想起神农帮听命于灵鹫宫,顿时便猜断出那是“生死符”,于是便以真气刺激了一下,才导致了司空玄如今的境况。
对于司空玄的发问,方牧野自不理会,带着段誉和钟灵径直离去。
行出数十丈后,再也听不到神农帮的声息,钟灵终于耐不住好奇心,拉着段誉落后些距离,低声询问着段誉这几日的遭遇,又问他明明不肯学武,怎么又会拜了这样一位厉害的师父。
段誉于是将别后的情由简略对钟灵说了,但于自家师父是仙人之事,以及所行各种仙人之举,却是避而不提。
钟灵听得直娇呼不已,两人相谈的过程中,她每行上十数丈,口中都会“嘘嘘”两声做哨。
数次之后,段誉才明白过来,恍然说道:“钟姑娘,你这是在召唤你的闪电貂吗?
钟灵轻轻“嗯”了一声,又吹了几下口哨:“貂儿不知道跑哪去了,过些时候等这些恶人走了,我再来找吧,段大哥,你陪我来找好不好?”
段誉眼见明月高悬,照在她白里泛红的脸蛋上,更映得她容色娇美,忍不住便开口应道:“好!”
钟灵拉住段誉左手,柔声说道:“段大哥,你待我真好。”
走在前面的方牧野心中轻轻一叹,想了一想,说道:“钟姑娘若是想找闪电貂,可以去后山寻一寻。”
段誉当即喜笑颜开,高兴地道:“钟姑娘,我师父说你的貂儿在后山,那就一定是在后山了,我们现下就过去吧。”
三人当下转到了后山,缓缓前行,钟灵不停地口中做哨。
走出里许,乍听得“吱吱”两声,一只灰白色的小貂从右侧高树上迅速跃落,到了钟灵肩膀之上,一对亮晶晶的小眼咕噜噜地转动,口中“吱吱吱”地欢快叫着。
钟灵从肩膀上取下小貂托在手中,轻抚貂背柔软光滑的皮毛,柔声说道:“好貂儿,终于找到你了,咱们回家去啦。”说完便把它塞进了左腰处的皮囊里。
段誉骄傲地笑道:“怎么样,钟姑娘,被我师父说中了吧。”
钟灵伸伸舌头,对着段誉做个鬼脸,然后又看向方牧野,娇滴滴地谢道:“多谢方前辈。”
方牧野笑道:“钟姑娘无须客气,不知钟姑娘后面有何打算?”
钟灵想了一想,情绪低落地说道:“我离开家里有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