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这伤,一养便是半月。
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大碍,但顾清和梁思睿都担心得很,让她卧床静养,不许她去上朝。
梁思睿把她留在宫里,日日搬折子到她床边批阅。
沈柒自然是乐得轻松,教教梁思睿、逗逗顾清,偶尔还能和太后一起研究研究化妆技术。
只除了每天要应付下痛苦悲伤的沈夫人外,她日子过的不知道多快活。
“我身体已无大碍,明日便要上朝,母亲不必再递折子入宫见我,若是有事,到尚书府寻我便是。”
沈柒放下手中握着的书,神色淡淡道。
“好,你没事就好。”
沈夫人似没发觉她的冷淡,轻笑着关切她两句,才转身离开。
沈柒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无声一叹。
沈夫人这个人很复杂。
她不爱原主吗?
爱的。
只是她明明有那么多年的时间,跟沈太傅坦白原主的事,但她却一个字都没吐露。
因为沈太傅很看重原主,因为原主这个“嫡长子”,能稳固她太傅夫人之位……
等到她后悔的时候,已经错失了坦白的最佳时机,她又不敢再提,只能祈祷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
可这世上,哪有能包住火的纸呢?
“不高兴了?”
顾清顺手把药递给沈柒,“因为沈夫人吗?”
沈柒微微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方才皇上跟我说,赵松死了,是镇北将军出手,让人将赵松打死的。”
赵松?
顾清愣了两秒,才想起赵松是谁,“镇北将军怕是没少在赵松那受气。”
赵松仗着赵柏月的势,谁都看不起,当初在他手下都敢给他甩脸色。
镇北将军本就是个憋不住气的直脾气,但他们这边计划没成,又不得不捧着点赵松,这两月来,怕是被气的不轻。
午后,沈柒便带着顾清跟梁思睿打声招呼,说要回府去,两人才一并坐马车离宫。
回去之后沈柒才发现,顾清已经搬到自己旁边的院子里住了。
“我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你。”
顾清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又接了几个顾家军在身边照顾,一副要在沈柒这住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沈柒都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逗笑了,抬手拧了下他的脸,“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将军,脸皮怎么这么厚。”
顾清只是笑,却不应这话。
他只是单纯的想挨沈柒更近一点,他也已经上折子给皇帝,希望把沈柒隔壁的府邸赏赐给他。
梁思睿已经知道他的心思,刚好沈柒旁边府邸那位大人,才被抄家,他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顾清。
顺便梁思睿还给顾清赏赐了一大堆东西,光银子都给了二十万。
毕竟顾清的家,之前被先帝给抄了,东西都在国库里,这会儿他虽然官复原职,但还是穷得厉害。
梁思睿可不想沈柒花钱去接济他。
于是没多久,顾清就名正言顺的搬迁到隔壁府邸,顺便还在两座府邸挨着的墙上掏了个暗门。
这跟住在一块儿也没多大区别。
朝臣们这会儿还没空多想,他们都被皇帝逼得半死不活了,新帝登基,开恩科取士,但今年的“士”除了男子,还录取女子。
男子和女子科考自然是要分开的。
女子的安危谁保护?
女子进考场前的检查谁来做?
女子那边又该派谁去当主考官?
还有每年频发的旱涝灾害、刑事案件这一系列的问题,让朝臣们整日在朝堂上吵翻了天。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就更别提了。
自打沈柒和顾清遇刺之后,两人就没歇过。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两可算是把真相查出来了,就是在福、广两地豢养私兵的那位雍王,和手下势力被打击惨重的裕王联手所为。
裕王联系从前投靠他的一位京师统领,放雍王的私兵入京刺杀顾清和沈柒。
他们是觉得只要杀了顾清和沈柒,小皇帝完全不足为惧。
梁思睿听闻事情经过之后,当即就冷笑一声,把管理宗人府的那位亲王叫进宫,明里暗里好一顿骂。
那亲王遭了无妄之灾,回头就把雍王他们的待遇往下降,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通通都给最低待遇。
哦~忘了说。
梁思睿还把雍王他们的亲王位都给削了,现在他和裕王都只是普通的皇室宗族,在宗人府的日子连个老百姓都不如。
梁思睿其实是想直接杀了他们的,不过被沈柒拦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说起来也没闹大,闹开了皇室脸面又不好看,最关键的是她和顾清都没死,那两位又是梁思睿长辈……
种种理由之下,梁思睿只能换个法子折腾他们。
至于同在宗人府的宣王,默默拍了拍自己胸口,幸好他识趣,没跟着雍王胡来,要不然现在遭罪的还得加上他一个!
把人处置之后,这件事也就此揭过。
就在大梁这边忙着科举之事时,镇北将军一封军事急报送达京城——咔查尔又打过来了!
沈柒和顾清都觉得有些诧然。
“咔查尔几个月前才被打服,损失惨重,之前还不得不示弱入京朝拜以保全自身,怎么敢还打过来?”
沈柒颇为不解。
“咔查尔应该没有再战之力,咔查尔的王也不蠢,怎么会这时候挑起战争?”
顾清也很不解。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才得知咔查尔的王突发疾病去世,由咔查尔小王子继位。
咔查尔的小王子是个狼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几个不服气的哥哥全杀了。
他要打大梁,咔查尔的臣子们是劝都不敢劝一句。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王子亲自出征,率军几十万在关城之外,镇北军被打的猝不及防,粮草兵力又不足,镇北将军无奈只能请求京城支援。
“臣请往!”
顾清沉声说。
咔查尔还是很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