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范良善,混了近二十年资历,早已对青州军的潜规则熟悉无比,亦低低冷笑一声:
“九州兵律日渐松弛,谋财害命,乱民生计这类小事,将军们早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便愈来愈不把它当一回事,但事实上,妨碍军务者,从来都是顶格处罚。”
闻听此言。
胡万心里激灵了一下,回想起早已遗忘多年的兵律知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心里更是意识到一件事:
“校尉不过是暗示于我,并未明确下达任何指令,一旦出事,完全可以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我又何必冒险私斗?”
一念及此。
胡万便虎着脸,沉声道:
“我去问问校尉。”
说着。
他便领着身后数十青州士卒离去。
这场胆小鬼的较量,终究是姜尘这般取得了胜利!
顿时。
三大百将身后百余士卒,尤其是刚刚从监牢中释放出来什长陈傲,及其身后十余管不住裤裆的青州兵,发出嘘声一片。
听着讥笑声,胡万面颊阴沉,一句话也没说,便带着身后数十士卒,放弃粮仓,撤离至街道外百余米。
紧接着。
一名脚程快的士卒,便飞奔而去,显然是去寻校尉冯武。
姜尘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众多青州兵循令占领了粮仓大门。
而三位百将则带着三什青州兵,以及天生耳聪目明的小伍,共同跟随着姜尘,快步走入粮仓内里。
见状。
胡万不由心生疑惑,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两名屯长皆面露不解。
有士卒观望道:
“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顶着胡万等人审视的目光,姜尘竖起耳朵,试图倾听一切鼠类活动的踪迹,但很可惜。
当外界传来动静之时,头鼠便带领着众多硕鼠,躲入粮袋之中,就连心跳都减慢了六七成。
这便是鼠类妖物超凡入圣后所掌握的独特能力——潜伏,可最大限度隐藏自身气息。
这也是它们成功在粮车内躲藏多日,以及逃过粮仓入库检查的缘故。
若是“官仓恶鼠”放弃“灾鼠”晋升方向,像老屯长一般更换至相近途径——影鼠,甚至能融入至阴影之中,即便是青州斗将也难以察觉,是天生的妖物刺客!
一炷香后。
姜尘及三位百将皆一无所获,四处寻找,却始终未曾找到任何硕鼠存在的踪迹。
范良善心中疑虑,忍不住问道:
“姜老弟,你所言的硕鼠,究竟是听谁说的?”
姜尘含湖回了一句:
“白日粮车驶入之时,偶尔听见了一声吱吱,直到粮台官同我说起硕鼠之事,我才察觉到不对劲,想进来探查一番。”
阮铁汉则摸了摸下巴,憨笑道:“有没有硕鼠都无所谓,只要姜百将继续为我做油泼面,我就心满意足喽~”
冯乐宾撇撇嘴,冷声道:
“继续探查吧,我家粮仓也曾被硕鼠洗劫过一二次,损失多达数万石,若是让这帮鼠辈成了气候,这几十万石粮食,恐怕都得遭殃。”
瞬间。
全场皆静。
听听,“我家粮仓”、“损失多达数万石”,这是人话吗?
众士卒凝望向冯乐宾的眼神,顿时多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果用现代语言来形容,那便是:
“富哥,v我五十!”
冯乐宾自知失言,便板着脸,走快了几步,却不经意间左脚踩中了右脚,一个平地摔,轰然跌进了粮袋堆中。
“呕~”
“好臭~”
冯乐宾一个鲤鱼打挺,满脸嫌恶地看向那些粮袋,愠怒道:“这也是人吃的粮食?臭死了!”
姜尘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伍竖起耳朵,疾声道:
“小心,里面有心跳声!”
登时。
在场众多士卒,心中都生出一丝警惕,纷纷举起刀枪,保持着高度警戒状态。
姜尘深吸一口气,左手持刀,右手持盾,冷声道:
“都站在我身后。”
此言一出,众人忽然心安了不少,视线里姜尘的身影,也陡然高大了几分。
紧接着。
姜尘手握破烂柴刀,接连挑起了好几个粮袋,却始终没有发现。
一直到挑起了二十余个粮袋时,某处鼓鼓囊囊的粮袋才勐然窜出一只大如狼狗的巨型灰鼠。
“果然有硕鼠!”
姜尘冷笑一声,立即回想起“张龙象玩忽职守”这几个关键词,心中怒气油然而生。
下一秒!
原本平平无奇的柴刀,陡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凶厉的气息,铺天盖地向硕鼠席卷而去。
姜尘心喝一声:
“硕鼠,我要你助我修……祭炼魔刀!”
霎时。
原本作势欲扑的硕鼠,眼神瞬间呆滞数秒,姜尘趁势挥出破烂柴刀,一刀枭首!
噗呲——
腥血横流。
硕鼠如狼狗一般大小的脑袋,“骨碌骨碌”地滚了好几圈,一直滚到冯乐宾脚下,才缓缓停下。
下一秒!
姜尘手中看似劣质无比的破烂柴刀,陡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凶气,铺天盖地,威压全场!
众多青州兵顿时呆立当场,过了好几息时间才缓缓恢复过来。
而此时。
原本破破烂烂的柴刀形态,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长约三尺四寸的兵刃。
一柄通体漆黑,锋利至极,时刻渴望屠戮世间生灵的凶兵!
魔刀胚胎,终于在姜尘手中,展露出其凶厉且致命的锋芒!
其刀锋之上,隐隐闪烁起微弱红光,似乎是在催促刀主,它想品尝九州雄兵的……血与肉!
而那些鼠辈,不配做它刀下亡魂!
姜尘冷哼一声,立即激发太凶刀法,以自身怒气衍生的凶厉气息,与魔刀凶性相互抗衡。
最终,
二者渐渐达成平衡。
姜尘紧握刀柄,勉强控制住这把渴望屠戮人类的强大兵刃,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