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仝子义、郭振两人带着一群亲信来到围屋内院。
除仝郭两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人手一件工具,围在两棵灵桃树周围。
按照昨夜达成的意见,这三棵灵桃树,仝郭双方分别带走一棵,留下一棵。
之所以留下一棵,最主要的原因是三除二不整,总不能用锯子对半切一棵吧,其次,虽然在与黑泽集的几次交往中,仝郭二人都非常注意对灵桃树这核心机密的保护。
但人多嘴杂,要想绝对的保密难度也很大,而黑泽集表现出的异常热切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所以,还是留一线得好,而且,有一棵灵桃树压底,还能在黑泽集那里卖个更好的价钱。
仝子义、郭振两人相视一眼,便都看向各自的心腹。
“动手吧。”
得令的众人全都挥舞起锄镐,当他们将工具挥举到最高点,就要向下勐凿的时候,忽有一股巨力从天而降,彷佛龙卷狂风,又似无形的锁链,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巨力在与他们争夺,紧握的锄镐纷纷脱手,被卷上天空。
在手中锄镐脱手之时,还有一股宛如刀锋般的劲力袭入每个人体内,围在两棵灵桃树周围的众人彷佛同时被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及,纷纷倒退数步,那股锋芒劲力在体内散开,彷佛铁屑散入四肢百骸,割得浑身内外痛苦不已。
但所有人都没暇关注自身状况,都是张嘴结舌,仰头看天。
那些从每人手中脱手飞出的锄镐等物在离地四五丈的高空团在了一起,以虚空某点为核心,不断的旋转搅动,在一股无形力量的“揉搓”下持续向内部收缩挤压。
那些木柄在这样的揉搓挤压下,发出持续的噼啪卡察的脆响,最后化为细小的木渣碎屑如雨点般落下,落在仝子义、郭振两人脸上,落在内院所有仰头看天的人脸上。
当木渣碎雨不再落下,空中只剩一颗滴熘熘旋转的铁球。
无形的力量消失,铁球旋转着笔直下落,冬的一声闷响,砸在人群空余处,大半陷入地下。
再看那颗铁球,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根锄镐的纹路,却像是柔软的面条般拉伸变形,紧密互嵌,共同组成圆坨坨的一颗铁球。
“咕都!”
直到这一刻,随着工具脱手飞空,众人那彷佛也被高高摄到天上的心终于得了片刻喘息之机,被骇得要窒息的他们终于忍不住吞咽唾沫,疯狂呼吸。
绝顶高手!
仝郭两人相视一眼,作为两个被灵桃硬推到准一流境界的“水货高手”,他们的眼光还是在线的,这样恐怖的手段,一流高手都做不到。
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还是晚了,这处聚居地这么早就被这种恐怖存在盯上了。
两人心中都苦涩而懊恼,现在,别说带走两棵灵桃树,他们这些人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都要看对方的心情了。
围屋内院空寂无声,若非那颗怪异的铁球,和铺了满地的木渣碎屑,让人怀疑刚才那一幕是大家的集体幻觉。
可该面对的终究得面对,不是装死就能湖弄过去的,而且,据他们所知,绝顶高手因为炼脑髓的缘故,精神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后遗症,性情和普通人多有不同,他们装死不作为,很可能马上就会惹来不测之祸。
两人一咬牙,俱都双膝一软,噗通跪地,上身伏地,脑袋磕在地上,做出个标准的五体投地的姿态。
院中其他人也都后知后觉的纷纷跪地,有样学样,全都五体投地。
仝子义恭声道:“后学末进仝子义恭迎前辈法驾!”
“恭迎前辈法驾!”其他人也都跟着齐声高呼。
良久,无人相应。
可院中五体投地的众人全都一动不动,没有因此就有丝毫懈怠。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
“来演武场。”
“……??”仝子义等人心中疑惑。
“来演武场!”
那声音再次在所有人心中响起,这一次,与声音一起传入心中的,还有一股有若实质的压力。
心灵震慑。
这又是绝顶高手才有的手段,仝子义等人再不敢有疑,纷纷起身,碎步小跑往外面演武场而去。
这一次,郭振没有与仝子义争位置,很老实的和其他人一起跟在仝子义身后。
仝子义领跑在前,心中有些疑惑:“那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也不待他多想,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演武场。
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就在他们入内院想要挖掘灵桃树的时候,聚居地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人聚集到了这里,包括那些刚出生的、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都被父母抱着聚集于此。
见他们到来,围成一圈的众人直接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可以直入演武场中心。
那些看他们的目光,有憎恶,有疏离,有快意,也有惋惜。
仝子义等人顾不得这些,顺着人群让出的道路直往演武场中心而去。
可演武场中心,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前辈高人,只有贺铁铸一人站在那里。
众人疑惑的停下脚步,仝子义更是直接问:“贺铁铸,前辈何在?”
贺铁铸看见他们,点了点头,伸手往他们所在方向轻轻一拂,就像是振袖掸衣一般轻松,仝郭等人便觉有一股不轻不重的劲力包围着他们,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往前飘去,跌落在贺铁铸身前不远的位置。
“你……你……”仝子义等人骇得像是见了鬼一样,众人如何还不明白,刚才那吓得让他们五体跪拜的前辈高人,就是面前的贺铁铸,他们眼看着从一个黄毛小儿长起来的家伙。
贺铁铸清亮的目光只是在他们身上扫过,众人便感觉有一双温柔却又坚定的大手按在他们头顶,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盘膝坐地。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