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忽然落空,贺铁铸心中一紧,可还不待他多余动作,双脚一紧再次落到实地。
他匆匆一扫,就知这只是个长宽高都不足一丈的陷坑,轻轻一跃就能出去。
“咦!”
一抹彷佛散发着微光的红色吸引了他,他凝神看去,是一枚小小的、还不及拇指大的红色果实。
他本能的凑近了些,看着果实上最后一点黄色转变成红色,一股馋人的香气袭入他的鼻孔,也袭入他的心灵。
“吃了它!吃了它!”
他不知道此果为何物,他的身体也不需要知道,他的思维还在茫然疑惑,他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摘下,张嘴,吞入腹中。
一气呵成。
当他意识到自己吞服了一颗无名果实的时候,一股宛如温热岩浆般、宛若实质的灼流已经从他胃部扩散,迅速向周身侵袭。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像是吞了一口岩浆,又像是吃了一颗超级魔鬼椒。
一方面,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股灼流的炽烈、劲爆,可另一方面,在这股力量下他那脆弱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不适,此刻的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这股灼流从内到外的改变,就什么都做不了。
一时间,他彷佛成了这具身体的看客。
他看见,本来只有心、胃两处脏腑被劲力成功浸炼的他,在这股炽烈灼流的“侵袭”下,肝,肺,肾,小肠,大肠……体内那原本蒙昧愚暗的脏腑就像大洪水面前的小小堤坝,根本不堪一击。
一一冲溃,一一通透。
炼脏腑,大成。
那股灼流根本不做丝毫停留,径直侵入血管之中。
血液开始变化,粘稠,沉滞,宛如水银在体内流动,灼流依旧未停,开始侵入嵴柱深处,那造血的源头。
炼血髓,大成。
这是一流高手的境界。
这股灼流依旧为止,顺着嵴柱与颈椎,直接侵入最脆弱、最敏感的大脑。
他心中有些慌乱,很多一流高手已经有了冲击绝顶的实力,却都明智的止步于此,因为这一步,太难,太险,前面几境的突破,出点小状况无所谓,很容易就能弥补,可这一步,任何一丝小状况,风险都是巨大且不可控的,轻则白痴神经病,重则爆头。
真·爆头。
可他心中的慌乱还没有散去,就愕然发现。
“成了!这居然就成了!”
他只感觉神智清明,神清气爽。
炼脑髓,大成。
这是绝顶高手的境界的,不仅浑身内外圆融如意,再无一丝短板,更是触摸到了一种更玄虚、更神秘的力量,精神念力。
“从今以后,我也能目光杀人,摄魂夺魄了?!”
这般想着,那股澎湃的灼流不过才十去二三,还有一大半在他体内左冲右突。
皮肉,筋骨这些地方被再炼了一遍,将他以往自炼时一些不圆满的地方、有瑕疵的地方尽数弥补。
身体内外,通透无碍。
剩下的灼流并未散去,而是在他体内一遍遍流转中,与他的劲力纠缠,融合。
他的劲力迅速壮大。
而且,锋芒毕露。
当最后一丝灼流消融,贺铁铸只觉体内澎湃的劲力得像是要从身体中溢出去。
像是有无数柄细小的锋芒在身体内乱窜,但却扎不破被反复凝炼过的身体皮膜。
贺铁铸睁眼醒来,感受着体内似要喷薄而出的劲力,他循着一股本能,伸出双手,十指连弹,一道道锋芒劲力从指尖射出,射入陷坑四周泥土之中,一个个孔洞无声出现,不知这股劲力射入土中多深才止。
十指连弹数遍,找到感觉,贺铁铸双手如同虚空拨弄琵琶,森寒的剑气劲力如同疾风骤雨向周围土层射去,陷坑四周泥土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好一番挥洒之后,贺铁铸这才逐渐止了兴头。
站起身来,只见自己浑身衣衫破烂,像是被无形利剑扎得千疮百孔,体表结了层黑稠恶臭的薄痂,这是身体在短时间被反复凝练排出来得污浊秽物。
感受到恶臭扑鼻,贺铁铸控制着体内劲力轻轻一抖,浑身薄痂如雨点般激射而出,身体立刻变得干干净净,只不过,本就千疮百孔的衣服也化作点点飞屑破碎四散。
赤条条一个人站在坑中。
贺铁铸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看向刚才摘果的地方。
此刻,虽已是深夜,但在他明亮的目光下,一切都纤毫毕现。
可那里,却是空无一物。
唯有地面躺着一株已经彻底枯败的植物。
他伸手想要去捡,不知是他力道控制不精还是此物本身的脆弱,刚一接触,就直接破碎,与周围泥土混融一体。
一点残留物都没有了。
“我到底吃了颗什么?”
贺铁铸心中茫然。
但体内那登顶武道之极的力量真实不虚,回想着今日奇遇,他从不曾想过,这种只能在故事中听到的奇遇,居然被自己撞见了。
他低头看着脚下地面,低声喃喃道:“这是您想借我之手,将这片繁华留住,对吧?”
他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充溢至极的力量,圆融无碍的体魄,让他充满了底气。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他轻轻一跃,想从坑底跃出。
却见他身体嗖的一下离地腾空,本是想着跃起丈余的他,脑袋直接顶穿了离地六七丈高的工坊顶棚。
贺铁铸手舞足蹈的从空中落下,落在一个目瞪口呆的人影面前。
这人正是刘善长,他一直在关注着贺铁铸的动向,见他自进了木石工坊后久久不曾出来,便亲自守在外面,他虽不知里面在发生什么,但那隐隐传出的波动让他想起了三四年前贺铁铸深夜突破的事,心中有了些他自己都认为有些离谱的期待。
“你……你这是……”此刻,看着赤条条从天而降的贺铁铸,刘善长有些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