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后,萧弥月便给南宣王把脉,果然瘴毒难清,损伤元气了,还脉象滞涩,以至于气血不通,不仅影响饮食作息,还体虚多病,有卒中的迹象。
不过估计南宣王身边有不错的大夫,给他稳得挺好,虽然不能帮他清除瘴毒,但是只要好好静养,心平气和,不大喜大悲,三五年内不会恶化。
萧弥月其实可以给他扎针疏通脉络,祛除一些瘴毒,甚至她可以治好南宣王的,但是她没提,今日虽然说是来诊脉治病,可她连针都没带来,因为她知道,徐家父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她把脉后,南宣王说:“没想到芳华丫头竟然真的会医术啊,看着医术哈不错,那应该也会治伤患旧疾吧,本王的弟弟困于旧疾多年 ,看过多个大夫都束手无策,本王想单独问问你看看可有治疗之法,沛儿,你带公主出去,陪公主逛逛园子吧。”
徐沛沂忙应声,然后带着有些懵的嬴初妤出去了。
萧弥月目送嬴初妤被带出去,垂眸思忖片刻,转头回来看着南宣王,微笑。
“若要问旧疾,怕是芳华无法为徐叔叔解惑,无论是旧疾还是新伤,总还是亲自看过才能知道该如何,他人口述的和把脉诊查的情况总是有偏差的。”
南宣王朗声笑笑:“芳华丫头,你这样聪明,该知道本王留你单独说话,不是为了问伤患。”
萧弥月眉头微动,含笑不语。
南宣王定定看着萧弥月,那双眸子老练沉着,像是能透过表象窥伺人的内心,问:“明人不说暗话,芳华丫头,本王只问你一句实话,你可想报仇?”
萧弥月笑笑:“徐叔叔既然说明人不说暗话,那便把话说清楚 ,报什么仇?我有什么仇可报的?”
南宣王紧盯着萧弥月的眼睛,眼神狠厉,透着几分紧迫的威压:“你父王被害死的仇,萧家兵权被夺的仇,你姑姑被迫入宫的仇,你花好岁月却被皇帝强迫嫁给一个废人的仇。”
萧弥月笑意渐渐退去。
南宣王声音温和,却字句狠厉:“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应该知道这些都属实,当年皇帝借着萧家的支持夺下皇位,又因忌惮而害死了你父王,将萧家的兵权分解,你的姑姑蒙受骂名被迫入宫,而你本来和太子两情相悦,却被迫嫁给荣王,桩桩件件,是嬴氏皇族欠你的,是皇帝欠你,你不想报仇?”
萧弥月敛去笑意静默良久,才淡笑道:“徐叔叔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吧,难道徐叔叔大义,愿意帮我报仇?”
南宣王稍一犹疑,还是如实说出了目的:“本王是希望你能以萧氏郡主的名义,与我南宣王府结盟,一起颠覆嬴氏江山。”
萧弥月笑笑,漫不经心道:“结盟?我不认为我有可以和徐叔叔你结盟的本钱,徐叔叔也说了,我定北王府兵权旁落,王位也成了别人的,我和姑姑仰皇室鼻息生存,姑姑被迫做妃妾,而我被迫嫁人,都没有任何选择的资格,结盟是各有所需互利互惠的,我不过一个孤女,有什么可以跟您联手的?”
南宣王笑意渐深:“芳华丫头,你说这种话,可就是把徐叔叔当傻子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定北王府立世这么多年,历任定北王在军中的威望都不低,尽管兵权旁落,但忠于定北王府的大有人在,只要你肯出面,有的是人肯追随于你。”
萧弥月谦虚道:“徐叔叔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家,谁会愿意把身家性命胶托于我?”
南宣王笃定道:“他们不是把身家性命交托给你,而交托给萧家,你可知道当年你父王的的死,皇帝对萧家所做的一切,以及你被迫嫁给荣王,萧氏的旧部如何不满?那些人要么世代追随萧氏,要么深受萧氏大恩,绝对是信服你这个萧家郡主的,只要你肯,定北王府的旧部都是你的人,只要你与本王联手,南宣王府的大军和定北王府的旧部加起来,足够颠覆嬴氏的皇权。”
萧弥月不置可否。
南宣王说的确实是对的。
萧拓给萧弥月留下的,就是这些,马些人哪怕分落各地军中,哪怕早就不属于萧氏麾下,但是心中绝对是忠于萧家的,是奉了萧拓的遗命,但凡萧弥月有所驱使,都万死不辞的人,而这些人大多都将领,手下的兵,便也是可以驱使的。
加上萧家以前有着过命交情的好些将门家族,也都欠着人情,但凡她有事相求,也必定会回报萧家。
如果只是南宣王府 徐家起兵,胜算大不到哪去,但是如果她这个萧家郡主联络旧部共同起兵,民心军心也都会被带动,嬴氏危矣。
萧弥月看不出是不是被说动了,只是有些好奇:“可是就算我肯与徐叔叔结盟,我能有什么好处?我现在虽然嫁了不想嫁的人,可过得挺好的,没有人能伤害得了我,要尊贵有尊贵,要身份有身份,我身处于皇室,大可想别的办法去报仇,可我若跟徐家联手,到头来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我能得到什么?何必呢?”
南宣王眯眼问:“那芳华不妨告诉徐叔叔,你想要什么?”
萧弥月状似玩笑的语气道:“我想要权力,我想做至高无上的女子,主宰一切,不是皇后太后,也不是公主,徐叔叔,你能给么?”
南宣王面色微变,陡然沉着目光,危险的审视着她,似乎被她故意释放的野心惊到了。
能罪该万死主宰一切,不是后位也不是公主,那就只能是……女帝!
萧家这个女儿,野心可真够大的。
萧弥月站起身道:“徐叔叔,我想要的东西,徐家给不起我,所以我怕是不能跟您结盟了,没意思,您自便吧。”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南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