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看向前面的几个席桌,挑眉:“这是在设宴?既如此,不介意本王和王妃叨扰吧?正好安王来之前,留着摄政王和世子在这里私下相处不妥,本王在这里,也避免引起误会,等安王来了,本王再行带王妃离开。”
徐沛沂噎了口气,只得堆出笑脸应下:“那就有劳荣王叔在此做个旁证了。”
说着,他侧头吩咐人再准备两张席桌。
因为不知道安王什么时候才能来,自然不会特意等着,所以很快,画舫就离岸往湖中去了。
画舫上,纪筹饮了一杯酒,唏嘘道:“孤记得当年贵国先帝寿宴时,曾见过荣王,彼时荣王尚且意气风发,可谓诸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如今却这般,委实是可惜了。”
在嬴郅旁边低头剥瓜子的萧弥月眼皮一跳,不由看向斜对面的纪筹,有些无语,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莫不是故意扎心的?
嬴郅像是听不出他的另一层意思,心平气和的笑着:“多谢摄政王,不过没什么可惜的,便是成了这般,本王也一切如旧。”
阿这……
他的话换一种说法,不就是:就算本王残了,本王也依旧是最出类拔萃的,所以收收你的可怜和恶意吧,本王一点也不受影响。
纪筹有些好笑。
徐沛沂和嬴初妤都默默的压着嘴角,作为小辈,俩人难得有缩小存在感的默契。
纪筹又笑道:“其实摄政王还是幸运的,姜姮一向出手狠绝,她亲自出手对付的,通常不会留活口,何况她善于用毒,她亲自练出来的毒药尤为厉害,能从她手底下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荣王能活下来,不易。”
萧弥月:“???”
提她做什么???
纪筹也是个狗东西,自己想挖苦讽刺嬴郅拿出本事上啊!她人都死了,还拉她出来踩嬴郅,简直是损友!
不道德啊啊啊!!!
果然,他提及她,嬴郅脸色就突然变了。
那张好看的脸僵了一下后,缓缓冷沉下来,还是被戳到肺管子了。
也正常,按理来说,嬴郅是该反应大点的,她可是毁了他一切的仇人,闻名色变是应当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他是憎恨姜姮的,心里堵得慌。
可是很快,他反应过来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刚才说,她用的毒,是她自己炼制的?”
萧弥月暗道不好,嬴郅一直以为她以前用的毒是无心炼制的,如今知道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怀疑什么。
纪筹不知道他为何抓着这点特意问,有些莫名,可还是点了头:“不错。”
嬴郅神思微凝,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不停地磨搓着袖口上的纹绣,须臾,他眯眼再看纪筹:“摄政王和她很熟稔?”
纪筹笑着:“孤与她,是知己。”
说着是知己,可语气神色都怪怪的,不像在说知己好友,而像是……在说心上人!
嬴郅脸色又不太好了,萧弥月在一旁瞧着,他这张俊脸是肉眼可见的阴沉啊。
额,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把纪筹剁了吧,仇人的知己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连纪筹都恨上的话,拿自己这个明摆着和姜姮有直接间接关系的,他怎么没见厌弃?反而上赶着讨好。
这男人,当真是莫名其妙。
萧弥月对他无语,对纪筹那厮更窝火,不知道这玩意儿突然在这和她这个‘死人’没什么关系的场合提她作甚,存心让她死了不得安生?
嬴郅这实莫名的笑了一下,说了两个字。“难怪。”
“难怪什么?”
嬴郅目光深长的看着纪筹,说:“当年大燕和北澜之战,摄政王应该也在那里吧?”
纪筹十分诚实的样子:“确实是在的,不过荣王不要误会,孤可没有掺和进去,只是去看热闹而已。”
萧弥月:“???”
呵呵,呵呵呵……
看个鬼的热闹,分明就是去坐收渔利的,只是最后被她打跑了而已,但是这玩意儿小动作可没少,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也不脸红。
嬴郅不再说什么,端起面前的酒就想喝一口,可是刚放到嘴边,想起什么,又看向萧弥月:“这酒可能喝?”
萧弥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抿了一口,虽是烈酒,可据她尝出的酒味成分,他倒是可以喝的。
萧弥月道:“这酒与你的身体不相冲,但是太过烈性,你可以喝一点,不要贪杯。”
“好。”
他点头后,便端着酒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
纪筹诧异的看着萧弥月问:“莫非荣王妃也会医术?”
萧弥月看去,莞尔笑道:“略懂皮毛。”
纪筹眸光深邃,笑道:“看来荣王妃是在自谦了,能够闻一下便辨出酒中用料,又能这般快便得出结论,王妃不只是医术厉害,应该也善于酿酒吧。”
萧弥月板起了脸,不客气道:“说皮毛就是皮毛,一般这种情况,摄政王只需要点个头作出了然便是,何必多问呢,怎么?摄政王有疾?故而急需要证明我是否擅医,好为你救命?若是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了,只是不知道是脑颅有疾还是有隐疾?”
纪筹被怼得僵了脸色。
嬴郅似乎笑了,可是看不太出来,只是转头过来看着萧弥月,眸光柔和。
徐沛沂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嬴初妤,估计是小姑娘不太懂得这些,听着她说隐疾二字,十分不自在,尴尬极了。
接着,萧弥月又意味深长的斜眼觑他:“听说摄政王都而立之年了,还未娶妻,不会是后者吧?”
纪筹绷不住了,被自己口水给呛了:“咳咳……”
可是被呛着的同时,他却不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萧弥月,惊愕之中有些许探究。
嬴郅见状,笑意掩不住了,对萧弥月道:“王妃估计是真相了。”
萧弥月扭头看向他,目光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