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一点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儿子和信重的几个外戚家族推出来的,嬴郅这里也陷害不了了,只能挑死人下手。
三日后,皇帝下诏,已故的庆城军主将秦森意图谋逆,与蕲州州府勾结瞒报私吞精铜,铸造伪币偷换军饷,致使民心动荡军心不稳,朝局也因此混乱,其罪恶极,本该判处极刑,但因为其已死,将其鞭尸后焚化成灰。
而秦家抄家灭族,皇帝还借机将好几个他本来就不想留的官员家族扯进来,以附逆罪一并处置,一时间,喊冤声在天牢不绝于耳。
至于秦森的死因,皇帝对外交代说是因为陈柯不满于他作乱之心,加上知道了秦森的阴谋被下毒威胁为其所用,愤恨之下将其暗杀,陈柯自知没有活路才自杀,而那些个离奇被杀的军中武官,也是知道秦森的阴谋,是被秦森的人所杀。
其实这些所谓的交代还有许多不合逻辑的漏洞,可皇帝已经下令结案,谁也不敢置喙。
而皇帝这样,正是萧弥月想要的结果,也是嬴郅想要的。
此事结案后,庆城军的兵权争夺颇为激烈,京城中好几个武将世家都在抢,连好些皇亲贵胄也参与其中,还挺热闹,可经过一番争夺后,渔翁得利的是淮西侯冯雁开。
皇帝下诏,令冯雁开作为庆城军主将节制六万庆城军,而那些争抢的武将和将门子弟,大多也都被委以其他军职进了庆城大营,以做制衡。
作为被查出来的局中人,太子和三皇子,还有成家傅家杜家和其他附庸家族官员,都全身而退了,似乎从来跟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当然,也确实如此,可是除了他们本人,谁知道他们无辜?
秦家被灭门后,秦森的冤屈和皇帝为保儿子和几个外戚家族, 不惜将罪名推到死人身上,将秦家上下无辜论罪的秘密,悄然在那些效忠于皇帝的武将耳边掠过。
皇帝这般行事,为了保住皇子外戚,让效忠于他的心腹武将死了都被按上罪名和污名,连同家族惨遭灭门,究竟寒了多少人的心,就不在得知了。
而这繁华的都城,表面上已经风平浪静,底下涌动着什么暗流,鲜有人知道。
七月初,风波逐渐平息了,七夕节也即将到来,加上太后寿宴将至,诸国来使在过些天就陆续到了,只是不能被看笑话,皇帝为了粉饰太平,下令大肆操办今年的灯会,洗一洗此前的阴霾和晦气,朝廷几个部门提前几日就在准备了。
而颜如玉,也笑眯眯的跟萧弥月说了个事。
萧弥月斜眼愁去,目露揶揄:“你要回去?啧啧,这个时候回冯雁开那里,是打算和他共度七夕啊?”
颜如玉得意洋洋,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什么酸臭味:“那可不?我是有情郎的人,这种日子自然是和情郎一起度过,主子难道还想扣着我跟你过七夕不成?”
萧弥月可不高兴了:“你在挤兑我?”
“不敢,说实话而已,难道主子觉得属下说的不对?”
呵呵,分明就是挤兑,搁她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炫耀情郎,萧弥月突然有一种棒打鸳鸯的想法,可浓烈了。
萧弥月恶声恶气:“行了,要滚就滚,我又不是离不得你。”
颜如玉笑得跟朵花似的:“那属下一会儿就走,过几日才回来。”
萧弥月又斜眼觑去,眼神逐渐暧昧:“过几日啊,怎么着?你这是要跟冯雁开腻歪几天才够?也不怕下不来榻?”
颜如玉脸不红心不跳,说的那叫一个开心:“主子这话说的,可是本末倒置了,属下是因为知道会下不来榻,才要休息几日才能回主子这里候命啊。”
萧弥月:“……”
“别搁这恶心我了,滚!”
“得嘞,主子这几日多保重。”
然后,她就扭着腰出去了。
萧弥月有些气不过,抓起旁边的一把子桂圆,往她背影砸去,颜如玉不受影响,好似没被砸到似的,自顾走了。
萧弥月突然没了继续作画的心思,索性也不忙活了,一边揉着有些僵滞的手腕骨一边坐下,神色恍惚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她往外走去,站在廊下看这个院中景致,微微出神。
过了会儿,茶茶从旁走出,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
“郡主,这是奴婢刚煮好的莲子羹,您早膳胃口不好吃得少,不如吃一碗这个。”
萧弥月点头,接过来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便一口一口的继续吃着。
吃了几口,她吩咐茶茶:“把她们仨叫回来,一会儿出府去。”
“啊?出府?郡主打算出去做什么?”
萧弥月道:“去酒楼吃顿新鲜的,顺便出去透透气,好些天没出去过了。”
茶茶点头:“那奴婢这就去找她们,顺便吩咐人准备马车。”
“去吧。”
茶茶忙往关雎阁的院门那边走去,萧弥月端着莲子羹转身回到里面,一边吃着一边盘算事情。
可还没等回那几个姑娘,先等来了从安,没等通报,人就直接闯进来了。
“王妃,王爷出事了,请您过去救救他。”
萧弥月皱眉看向脸色着急苍白的从安,问:“他又怎么了?”
从安说:“王爷被楚姑娘用簪子刺伤了,且簪子上还沾了毒。”
萧弥月有些吃惊。
这又是闹哪出?
从安直接跪下了,恳求道:“王妃,王爷的身体您最清楚,现在是不能再被毒物刺激的,眼下王爷已经被穆大夫封穴控制住了,并没有让情况恶化,人也昏迷着,可他的毒穆大夫一直都是束手无策的,如今不敢轻易动他,属下知道您和王爷起了矛盾,您现在是不想管他的,可请您救他性命。”
萧弥月有些烦躁,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搭理嬴郅的,可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你先起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