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被她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不想去?”
萧弥月一脸拒绝:“你让我推着你?想得美,找你的手下推,我不干这活儿,看起来像什么样子?”
嬴郅不解:“为何就不愿意了?推着我怎么了?着轮椅又不笨重,推着不累的。”
萧弥月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让她去推他逛园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她有一种夫妻亲近的感觉,她下意识的就抗拒这样的亲近,也怕。
嬴郅也不知道她为何不愿,但她不愿,他也不强迫,道:“那我让人推着我,你陪我走走。”
“可以。”
下午的日头还挺烈的,不过晒晒太阳也挺好,当然,这仅限于嬴郅这样成天窝在屋子里的病患,萧弥月是不需要的,所以她撑了把伞。
红色的伞,上面画着美丽的花卉,加上她本身的妆容衣着都颇为明艳,在阳光映射下,格外亮眼。
萧弥月随手摘了路边的一朵花,便与他一起折道进了旁边的林荫小道中,一边走着,她一边问:“今日见你心情不佳?是因为庆城大营的事情么?”
嬴郅意外的看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还会关心他,眉目舒展了几分,点头:“嗯,事情有些扑朔迷离,局中局,都是冲我来的。”
萧弥月幸灾乐祸道:“那看来是荣王殿下太招人恨了,好好地缩在王府养病,都被人给算计了,可怜呐。”
嬴郅无语的瞥她,有些好气又好笑。
他微叹道:“伪币已经流通在外,也传得人尽皆知,百姓必定怨声载道质疑朝廷,接下来只怕要不太平了。”
萧弥月哂道:“这么大的事,能太平才怪。”
嬴郅抬手让身后的手下停下,侧头打量着她。
萧弥月也停下,有些莫名:“怎么?”
嬴郅问她:“你觉得会是谁在算计我?”
萧弥月眨了眨眼,然后嗤了一声笑了:“你问我?那我问谁去?你身在局中,自己会是谁的绊脚石不知道么?这件事是冲你来的,可既然涉及军中主将,便也逃不开军权的争夺,不可能只是为了陷害你,最后谁会在其中获利最大,就有可能是谁啊,这得你自己琢磨,你问我这个不明就里的人作甚?”
嬴郅眉头一动,微笑道:“自然是因为你聪明,所以让你帮我琢磨琢磨,你看,你说的就挺有道理的。”
萧弥月懒得理他,收了伞搁在他腿上,继续往林荫道里面走去。
嬴郅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红色油纸伞,叹了下,让手下继续推。
可看着她的背影,嬴郅又让手下慢一点,然后就这么跟在她后面,不由恍了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多地方像姜姮,如今连走路的背影形态都那么像,她背着手,步履平缓,却又有些豪迈不羁,与那些端庄平稳的名门闺秀和宫门女眷都不一样,像是糅杂了江湖女子的不拘一格和王侯贵女的高贵自矜。
很多年前,父皇寿宴前夕,京城为贺帝王寿宴,全城张灯结彩,夜间的京城灯火绚烂,他便是在那样炫丽的灯火中看到她这般姿态走在人群中。
似乎,两个人的背影又在他脑海中重叠了。
她和姜姮,真的只是因为无心才有的间接的关系么?
他忍不住怀疑,其实并不是这样,或许是有他不知道的背的关系,是血缘还是……
他正想着,前面的萧弥月已经停下扭头过来,皱眉不耐道:“怎么慢吞吞的?你的手下没吃饭么?跟老龟似的,都不如你自己转轮子快,干脆你自己转轮子得了。”
嬴郅思绪飘回:“这就来。”
然后示意手下快点。
他很快给推到萧弥月旁边,又与萧弥月并着前行。
周围花草树木环绕,也此起彼伏的响起鸟叫声,两个人身处其中,像是有情男女相携散心,只是……
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嬴郅 忍不住遗憾的想,要是他能站起来就好了,他若是能站起来,能走路,和她这样并着走,一定瞧着很登对。
可惜了。
这一天,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会有的吧,只要他能够解毒。
……
楚晚卿已经站了许久了,看着那边林荫小道的嬴郅和萧弥月,眼神尽是怨毒愤恨,手上抓着一朵花,因为用尽力气,花已经不成样子还滴落几滴花汁,浸染了她白色的衣裙。
她本来是到这边来透口气的,因为哥哥又情绪不稳的和她发了一阵脾气,疯了一样叫嚷着让嬴郅去见他,让嬴郅报仇,因为撒疯一场,本来就反复的伤势又加重了,后来穆沅将他弄晕了,楚晚卿心绪烦躁惘然,才来这边走走透透气。
没想到会见到嬴郅和萧弥月。
萧弥月把她和哥哥毁了,嬴郅非但没有怪她,反而和她相处的这样自然和睦,好似当她和哥哥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呵……
呵呵……
太可笑了。
她眼眶发红,两行泪滑落脸颊,却牙关紧咬着看,整个人都好似笼罩在仇恨的阴霾中,喘不过气。
身后的侍女见她这样,忍不住低声道:“楚姑娘,您还是快些回去吧,王爷说了您现在不能在府里随意走动的,尤其不能出现在王妃面前,奴婢是以为王妃不会来这边才让您来的,如今王爷和王妃在这边,您不能久留了。”
闻言,楚晚卿扭头,狠狠地盯着侍女。
侍女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楚晚卿笑了,笑意却让人脊背发凉,她说了句:“你们真好啊。”
说完,便转身走了。
侍女松了口气,忙跟上去。
……
“你是说,这次伪币替换军饷的事情,是嬴郅背后策划的?”
皇帝阴沉着脸,盯着前方垂眸站立的身子嬴元亨,问得咬牙切齿。
嬴元亨笃定的回话:“是,儿臣追查至下初步断定,此事是皇叔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