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怔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近在跟前的面庞,他似乎能够看得清她细腻的肌理,以及眼底的盎然趣味。
他好一阵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眼神总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深意,过了会儿,他鬼使神差的抬手,指腹碰了碰她的脸颊。
萧弥月惊了下,瞪着眼后退了两步,站直身体吸了口气,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有些慌乱无措。
嬴郅见状,眉眼柔和几分,不由低低笑了起来。
萧弥月突然觉得脸上发烫,尤其是被他触碰个地方,她顿时恼怒质问:“谁许你碰我的?”
嬴郅反问得很无辜:“你凑过来,还那么近,不就是想让我碰你?”
萧弥月:“???”
她就是想逗逗他!
这天大的误会,她不解释是不行的,可是她还没解释出口,那边紧闭的门开了,穆沅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沾着一些或红色或黑色的血迹。
脸色凝重的好像家里死了人,一出来看到萧弥月在这里,不意外,却也脸色愈发沉重,也有些不悦,似乎觉得萧弥月不该在这里。
刚才她在里面,也是听见萧弥月来了的动静的,以及萧弥月说的话,只是她无暇分身处不来,也管不了,因为萧弥月说的话,一个字也没错,只会她和嬴郅一样,觉得女这个时候萧弥月是不适合来这里的。
可都来了,她也无法。
嬴郅见她出来,顾不上与萧弥月拉扯,忙有些紧张的问穆沅:“师叔,如何?”
萧弥月转身回刚才的位置上坐好,事不关己一般。
穆沅看了一眼萧弥月,沉声道:“命保住了,但是以后说不好,不会比晚卿好,且寿数难说了。”
闻言,嬴郅拧眉静默。
穆沅又看向萧弥月,说了句:“你还不如杀了他呢。”
让楚云升以后这样活着,只会比死了更痛苦,毕竟楚云升本来是多高傲自负的人啊。
萧弥月轻笑一声,悠然无奈道:“我倒是想啊,可从安说了,嬴郅让他和那些王府暗卫誓死保护楚云升的命,若他死了,从安等人都得以死谢罪,我这么善良的人,哪能凭一己喜怒和可有可无的一条命,去连累那么多人?所以只好留他一口气了。”
穆沅沉默。
嬴郅也侧眉低头,微微叹息。
萧弥月拍了拍手,道:“我得多谢穆大夫,当初赠我的七星毒草,真好,省得我花心思去准备了,这么好用的毒,一下子放倒俩,痛快!”
穆沅面皮微微绷紧,沉声道:“我若是知道你会用来对付他们兄妹,我当初不会给你。”
萧弥月伸出手指晃了一下:“此言差矣,穆大夫不给我这棵毒草,我还是能炼制别的毒,我最拿手的就是制毒了,可七星毒草你能解,别的毒就不一定了,即便能解,也来不及了,所以啊,你该庆幸我是用七星毒草,不然他们都得死。”
穆沅倒是没话说了。
可有些话,她又不能不说:“你接连损了楚家嫡脉的两个最重要的孩子,尤其云升还是楚家少主,楚家不会与你罢休的,郅儿也必定要因为你而与楚家离心反目,你好自为之吧。”
萧弥月闻言,扬起眉梢,看向嬴郅笑问:“所以,你会为了我与楚家离心反目么?”
嬴郅笑的苦涩又无奈:“此事,我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萧弥月煞有其事道:“谁说你没有,就看你自己怎么选而已,你现在杀了我为他们报仇,也还来得及的啊,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可她这话刚落,嬴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站在她旁边的姜念就双握着刀柄,刀刃出鞘的声音清晰可闻,虽然只是出鞘几分,但杀意已显,她还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嬴郅。
萧弥月扶额,宠溺又无奈的对姜念说:“念念,别闹,我就那么一说,开玩笑的,他又不会真的对我如何,我没危险的。”
姜念这才收敛杀意,将出来几分的刀刃收回去,又继续像石雕一样继续站位。
屋内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萧弥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嬴郅轻声道:“这里你也没什么好继续待着了,先回去吧,你出去奔波了一日,想必也累了。”
萧弥月凑热闹的目的达到了,还给楚晚卿一把子诛心,心情有些愉悦,拍拍衣袖站起来:“好,那我先走了。”
然后,就带着姜念悠哉的走了。
目送人出去,穆沅沉肃道:“她用毒的手法,和你身上的毒有异曲同工之妙,像是惯性使然的制毒手法,若非没可能,我都忍不住怀疑,你的毒就出自她,不过既是同门,一脉相传也就不足为奇了。”
闻言,嬴郅眸色暗了几分,看着门口若有所思。
穆沅问他:“对了,你打算怎么办?若只是晚卿,还不算无法交代,可现在云升也这样,楚家那边就麻烦了,尽管我们都知道他们兄妹属于咎由自取,可楚家不会在意这些缘由,只在意结果,而结果就是你没看护好他们,是你的王妃毁了楚家两个最尊贵的孩子,他们不会放过萧弥月,也不会与你罢休的。”
可嬴郅并没有多担忧烦躁,反而心平气和的说了句:“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
穆沅不解:“什么意思?”
嬴郅说:“没了楚云升,我想要掌控楚家就容易了。”
穆沅怔了怔,有些许意外,却又哑然无言。
嬴郅目光恍然,淡淡道:“云升的野心太大了,或者说,舅舅教给他的东西都太大了,才养的他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当年外公以及楚家前面的祖祖辈辈,都想着带楚家避开世事纷争,不要卷入各国的政治漩涡中。”
“可因为母妃嫁给了父皇,舅舅就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他虽然藏的好,可我很清楚,云升就是他以野心倾注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