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懵着表情不吱声,萧弥月催促: “问你话呢。”
翎阳摸了摸鼻子,木木的解释:“好像是在王妃离开后不久,王爷去了偏院,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了,出来便拿着这些了。”
萧弥月呵呵:“不问自取,你家主子竟然有这爱好。”
翎阳把头埋低了几分,不敢接话。
萧弥月哼了一声,挥挥手:“行了,不用你在一旁碍事了,去照顾你家主子吧,我自己转转就好。”
顿了顿,她问:“这里应该没什么地方是我不能走动的吧?”
翎阳说:“王爷不曾说过,不过应该是没有的。”
“那你滚吧。”
翎阳应声,转身去忙了。
萧弥月状似随意的在嬴郅的寝阁转悠起来,她之前就出入多次这里,但是并没有认真的打量过寝阁的各个角落,都是为嬴郅救治疗毒。
她转了一下,并未在里间多逗留,因为从安和翎阳都在内室照顾嬴郅,她只得晃出了外面,在嬴郅雕刻东西的桌子旁边坐下,百无聊赖的对桌上的东西挑挑拣拣。
都是嬴郅雕刻用的木头或是刻刀工具,还有一些刻好的木雕和刻了一半的半成品。
搞不懂这人为什么会喜欢刻这些东西,枯燥又乏味,久而久之,不把人弄得死气沉沉才怪,难道真的是深居养病太无聊了?
她拿起旁边几个雕刻好的来看着,才发现竟都是女子,而且看着总觉得有点眼熟。
她上下翻看着这一个个木雕女子,又拿起旁边的半成品也看了起来,愈发觉得郁闷,总感觉这是在刻她,因为身形体态都像她,也就是没刻五官,所以不能认定属性。
这时,从安从里面走出来,给她行了礼然后作势要出去。
萧弥月叫住他:“等等。”
从安止步恭声询问:“王妃有何吩咐?”
萧弥月拿起一个成品朝从安晃了一下:“嬴郅刻的谁啊?不会是我吧?”
从安默了默:“……回禀王妃,确实是您。”
萧弥月心中微动,面上一副纳闷:“你家主子没事刻我作甚?难道想拿来诅咒我?”
从安忙说:“王妃怎么会那么想呢?王爷岂会有害王妃之心?王爷他……是想王妃了,这段时日王妃不在,他时常想见您都见不到,便坐在这里刻木雕,将思念倾注其中。”
萧弥月心中有一种奇怪的触动,不太明显,她索性不在乎,不高兴的发问:“那为何没有脸?既然刻的是我,那就一起把脸刻好啊,咋的,我这幅胜若天仙的美貌不配出现在这些木雕上?”
从安:“……”
有时候,他是有些遭不住王妃的说话风格的。
他低声给自家王爷陈情:“王爷其实……他是知道他不该对王妃存有心思的,可他抑制不住,所以不由自主的刻了王妃,又存着理智并未将王妃的脸刻上,王爷是真的不想给王妃造成困扰的,原本也不一定非要王妃回来,只是他终究是忍不住,想要时常见到王妃。”
萧弥月眉头微微锁着,看着从安片刻,又收回目光看着手上的木雕。
嬴郅这门手艺是很好的,雕刻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很有细节,他其他的木雕雕的如何,她以前见过几次没太注意,但是这些以她为原型的木雕,都雕刻得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似乎有些事情,和她以为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他对她所谓的心意,都是为了攻克她的心防,让她对他心软不忍,好出手帮他解毒救他性命,并没有多少所谓的真心,一切不过是算计和利用。
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有目的是真的,可能真心也是有的吧。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心思的?
瞧着眼前的从安,想必从安是最清楚嬴郅心思的人,萧弥月想问,可又忍住了,因为她是不能关心这个事情的,她也真的不在意。
对,不在意。
萧弥月不解的问了另一个疑惑:“他为何会喜欢折腾这些事情?有这个时间做什么不好?哪怕身残多病,他不是也有许多事情更需要理会?又不是真的闲的没事干了。”
据她所知,嬴郅虽然表面上是个多病体残的闲人,可背地里手握兵权,所经营的势力连皇帝都摸不清楚,按理说,他除了养病,也多的是事情可以做。
从安解释:“其实王爷以前康健时,也是没有耐心折腾这些东西的,倒是王爷的师父莫老宗主以前喜欢折腾这些,说是可以磨练心性,王爷跟他学过,当年出事后长年深居养病,心中又……便受不住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心境愈发阴郁压抑,多是愤懑不甘,便开始折腾这些木头,慢慢地,也就因此养成了如今这般心性。”
说起来,嬴郅现在的心性确实是可以的,沉静内敛,喜怒难测,比起当年的轻狂桀骜率直孤勇,眼下更像是另外一个人了,不过人都是要长大的,随着年岁的增长,都会慢慢变得沉稳,尤其是历经大变,没有谁能够维持本性。
不过嬴郅其实还是好的,他曾经是个深受父母疼爱没有忧虑的少年,尽管也背负着江山重任,可他也算受尽宠爱,被护着疼着长大的,是个赤诚率直的儿郎,不像她,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过温情和纯粹。
萧弥月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道:“那他岂不是这些年刻了很多木雕,都搁哪了?我去瞧瞧。”
这就为难到从安了。
嬴郅的东西,他哪敢未经允许就带萧弥月去看,那些东西都在密室里,那个密室,没有嬴郅的允许,他们是不能擅自踏足的。
而且,那些东西,哪能给萧弥月看?
这些年,从安在嬴郅身边,是亲眼看着嬴郅亲手雕刻了一尊又一尊女子木雕,同样也是没有脸,但是全都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北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