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被问得有些莫名,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个与当下似乎不大相干的问题。
可在她专注的目光中,他还是回答了,说:“有过。”
萧弥月问:“那你是怎么处置背叛你的人的?”
“自然是杀了。”
他被人背叛过最惨的一次,是当年被姜姮重伤下毒后,他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也脱离了性命危险,正被送回京都的途中,被手下最信任的侍卫暗下毒手,险些送了性命,再度陷入命悬一线中。
正是那一次遭遇的背叛,他赶不回京都,也几乎要命丧途中,幸得师父及时赶到,以一身内力给他,为他压住了毒,给师叔争取了控毒的时间,可师父也在那一次为他而死。
等他好不容易脱离危险醒来,不仅得知师父的死,叶德志父皇驾崩母妃殉葬,皇位落入了当今皇帝的手里,他回到都城的时候,父皇都被葬入皇陵了。
而背叛他的,正是他幼时父皇便派到他身边的人,他信任至极,与现在的从安毫无差别的信任,可却被人收买控制,在他最虚弱危险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那个人自然没有好下场的,且死的极其惨烈,他能想到的最残酷的死法,给了那个背叛者。
萧弥月问:“那个人是你的谁啊?”
嬴郅回答:“是父皇在本王年幼时派到身边照顾保护本王的人。”
“叛主,自是罪该万死的。”
萧弥月说着,思量少顷,又问:“那如果,背叛你的人,是你最亲最在意的人?你会如何?”
嬴郅蹙眉看着她,审视着她片刻,又问她:“为何要问这些,你被至亲且在意的人背叛过?”
萧弥月一笑置之:“随口问问而已。”
对此,嬴郅心目难免生出疑惑。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起这个问题,看来她今日的失态和反常,和她问的问题有关,可是谁会背叛她?还是她至亲且在意的人,据他所知的,她至亲之人只有一个萧贵妃,而算上在意的,也不过多一个凌华公主嬴初妤,可是这些应该都不是她今日这般大怒的原因。
果然,他对她,所知还太少。
嬴郅轻声道:“ 本王虽不知你所问为何,可背叛便是背叛,何论亲疏?背叛你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在他心中,打算背叛之时便已将你视如敝履,既如此,他与你便再无亲疏之分,该死的人,总是要死的,你若宽容,便是对自己的轻贱和伤害。”
萧弥月莞尔笑着,幽幽道:“王爷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懂得,只是心中困于过往有些挣扎不定,便问问罢了,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的。”
嬴郅不语,只是心中惊疑,好奇她到底发生什么了,究竟是 谁背叛了她?
可是这个疑问,他现在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
北澜传来的这个消息,对萧弥月还是造成了影响。
她病了。
嬴郅走后,她还是放纵自己喝了点酒,这酒是真的烈,她也是真的忘了自己这具身体酒量没有以前那么厉害,喝了几杯酒,人就半醉半醒的,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这一觉,便不知为何发起了高热,明明茶茶亲自在身边照看,不曾让她染风寒或是出汗,可她还是病倒了,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不仅高热不退,人似乎还陷入了梦魇中,心神不宁呓语不断,又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她这个样子自然是没办法给自己开药,所以嬴郅叫来了穆沅给她看诊开药,等药煎好了,勉强让她喝了点药,效果也不大,人还是浑浑噩噩的,不是药效不佳的原因,而是她有些郁结于心,这是心病,此前一直压抑着没有爆发,如今不知为何发作了,本就身子娇弱,哪里遭得住如山倒的病情?
茶茶和茉茉为此着急的不得了,倒是颜如玉不着急,只是挺吃惊的,她其实极少见到主子病过,显然姜嬛的背叛和愚蠢对主子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只是主子自己内心并不愿意承认。
因为连着一日一夜都一直在旁照顾萧弥月,不敢分心懈怠,茶茶和茉茉都有些憔悴了,颜如玉便将她们赶走去休息,自己亲自照顾主子。
虽然没什么伺候人的经验,可对主子,有没有经验就不重要了,她再不会也能凭着对主子的细致用心,把人照顾得妥妥帖帖,这不,想着先前看茶茶做的,她现在给萧弥月擦拭身子,她除了动作生疏,并没有做的不好的。
正忙着给萧弥月擦拭冷汗,外面传来车轮子的轱辘声,不用想都知道,是嬴郅来了。
这位荣王殿下,在她家主子病倒的这一日一夜,都来了六次了……
颜如玉无语的望了望屋顶,叹气,对外嚷了一声稍等,便忙给萧弥月穿好衣裳盖好薄被,这才出去搭理嬴郅。
嬴郅见到颜如玉,第一句便问:“她还没退热?”
许是担心,他面色凝重,有些担忧。
颜如玉回话:“少主吃了药后倒是退热了,就是困于梦魇醒不过来,身上还冷汗不断,穆大夫刚才来过给诊脉,又给施针安神,说少主发了这次冷汗,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嬴郅了然颔首:“本王进去看看。”
颜如玉不置词,默默退开到一旁。
从安推着嬴郅便往里面去。
寝阁内室中,萧弥月微微侧躺着,人还是昏迷不醒,眉头紧皱,似乎已经没有在梦魇了,但是依旧睡不安稳,脸色苍白虚弱,掩不住病态。
昨日人还好好的,这才一夜一日过去, 便病成这样了,人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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