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办事牢靠,带一众下人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很快就把一应物件都搬回了关雎阁,从安又带着齐管家来凑数,也按照萧弥月的吩咐把所需的东西都一一送来,不到一个时辰,关雎阁便布置妥当了。
刚才还是一个华丽精致的壳子,如今多了人居住的痕迹。
只是……
萧弥月以为搬回来了,关雎阁和行云阁又有那么点距离,嬴郅还行动不便,应该可以避免接触了,谁知道……
晚膳那厮竟然来了。
额,还送来了他的晚膳,要和她拼桌。
这萧弥月就不能忍了。
“之前住得近也就算了,现在我跟你住的地方离那么远,你有必要来我这里拼桌用膳?你觉得像话么?”
嬴郅反问:“为何不像话?”
这个问题,萧弥月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讲明白。
可是他俩现在不应该泾渭分明的么?这是互相心知肚明的啊。
嬴郅缓缓道:“我们是夫妻,本应该同吃同住的,只是本王情况特殊,你我又是被迫成婚的,才只能分开住着,可一起用膳并无不妥,而是本该如此。”
萧弥月黑了脸:“嬴郅,你要不要脸?谁跟你是夫妻?谁本该和你同吃同住?白日说梦话呢吧你?”
嬴郅提醒她:“名分夫妻也是夫妻,你能否认这一点么。”
萧弥月瞪他,一时无言。
可是很快她想到了什么,蓦然就笑了:“荣王殿下,容我提醒你一句,其实我们连名分夫妻都算不上,名分夫妻起码也是行了大婚之礼的,可是你忘了么?当初我是下了花轿直接就被送到这里来的,你我未行婚仪,其实也算不得夫妻,只是被陛下的诏书凑在一起相看两厌的两个可怜人,外人不知就里,难道你自己没数?”
嬴郅沉默了,因为他也在她的提醒下,想到了这一点。
他被皇帝赐婚,是千万般不愿的,他本来是这一生都不打算成婚了的,因为心中有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因为身体原因,因为仇恨,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和原则,不愿耽误任何人了。
何况是皇帝的赐婚,是一桩明摆着羞辱的婚事,对方还是萧家的女儿,他对萧家的情感很复杂,又曾和萧贵妃有婚约,自是不愿意娶前任未婚妻的侄女,且此女还和太子牵扯不清,所以他不想娶,对这桩婚事根本不当回事。
那时临近大婚,还是楚晚卿安排齐术张罗布置王府的,当然,楚晚卿那样做,也不过是装样子,可他那天别说与她行婚仪了,连喜服都没穿,而她到了之后直接送来关雎阁,他们的所谓大婚,连婚宴都没摆,依旧紧闭王府大门,所以当时,哪怕有着他身体原因的理由对外交代,她也是受尽都城上下的笑话的。
他们两个除了皇帝的赐婚诏书和外人看在眼里的所谓名分,实际上确实算不得夫妻,只怕以皇帝太后的那点心思来看,连皇家玉蝶,她也还没记上去。
不过若是她不计较这个问题,也没有人敢说她不是荣王妃,连皇帝都否认不了她的名分,只看她的心意罢了。
他问她:“你是不是心中很怨怪本王当初的冷待?”
萧弥月眨了眨眼,反问:“我为何要怨怪你的冷待?”
萧弥月不甚在意的摊手:“你冷待我也就这样了,若不冷待我,你又能如何待我?也不过嘘寒问暖关怀几句罢了,总不能以你这身子骨跟我有夫妻之实吧?所以,没有任何区别,我又为何要怨怪?”
嬴郅不置可否,垂眸不语。
他并没有丝毫被她戳中难堪之事的不悦,这原本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羞于启齿的屈辱,可他不以为意,哪怕屋内还有旁人在,他也并不介意,因为他对这个事实,早已认了。
萧弥月又说:“其实也就还好,起码在我被楚晚卿差点害死之前,我在这里过的也还是不错的,不管是你的吩咐还是楚晚卿装模作样,我都没被亏待,该我有的我都有,所以我没什么可以怨怪的,好歹你没有因为对萧家的憎恶而苛待我。”
只是那事儿后,还是苛待了,她没说,可他听出言外之意,而她是介怀这个问题的。
本来倒也没多大介怀,问题是不止这么一桩事儿,积少成多,就问题大了。
嬴郅郑重道:“以后,不会再对你不好了。”
萧弥月一笑置之:“无所谓,你的好与不好,我也不在意。”
她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让嬴郅有些挫败。
萧弥月想到什么,问:“对了,我搁你这里住着,不会跟以前一样出都出不去吧?”
嬴郅温言道:“不会,本王只是想让你回王府住着,好好做荣王妃,日后你若是想出府,便随你的意,只要你回来就行。”
“哦,那就好。”
萧弥月没意见了,也没话说了,示意颜如玉和茶茶茉茉下去自己整吃的,她也就开始拿起筷子悠哉用膳。
嬴郅见她不说话了,自己也识趣的不再吭声,默默的也开始吃。
因为知道了她和姜姮有渊源,猜到她的母族可能和澜国有关,眼下再看她用膳时的握筷手势和姿态习惯,在嬴郅眼里都别具意味了。
之前以为是巧合,以为姜姮的那点不同是个人习惯,现在看来,或许是澜国的礼仪,而萧弥月虽然自幼长在大燕都城,受皇室贵族的礼数教导,可她明显也有澜国的人暗中教导,不只是医毒之术,还有礼仪才华,所以一应习惯都偏向澜国。
不过,她应该和姜姮没有直接关系,为何诸多行事习惯都和姜姮那么像?难道是师门传统?
嬴郅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可是仔细一想,似乎又没有。
用完晚膳,嬴郅才提及一事:“昨日跟你说起的箜篌青阙,你可想要?若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