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老脸沉着,毫不容情道: “莫要让老身叫人请你出去。”
被这般下逐客令,舞阳长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厚着脸皮继续赖着让人笑话,咬了咬牙,怒视萧弥月一眼后,起身便走了,连告退礼都没跟大长公主行。
大长公主冷哼:“年岁长了不少,脾性教养倒是一点也没长进,倒是不知跟谁学的,越来越刻薄狭隘,真是丢人现眼,枉为皇室公主。”
这话一出,堂内众人都低头屏气,不敢接腔,甚至当做听不见。
因为她这话,几乎是在明涵太后了,舞阳长公主是太后的女儿,她的品性教养,只能是跟太后学的,所以她的刻薄狭隘,也只能是被太后影响,换句话说,大长公主就是在讽刺太后刻薄狭隘不会教女儿。
这种话,也就大长公主敢说,可别人不敢听啊。
大长公主也不在意自己的话妥不妥当,更不在意旁人什么反应,看向萧弥月的眼神脸色都变得慈祥,招了招手道:“芳华,你过来。”
萧弥月难得乖巧的上前,伸手让大长公主拉着。
大长公主笑眯眯问:“刚才在后面紫竹林里休息的可好?”
萧弥月眉头一挑,瞧着大长公主那殷切的模样,就知道她问的不是休息的好不好,而是跟嬴郅谈的好不好?
萧弥月淡淡笑道:“还行,若是没有人去搅扰,那便更好了。”
大长公主有些失望,看来这两口子又谈崩了。
哎,她费心安排的机会,还是浪费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就那么不会事儿,媳妇儿生气都哄不好,亏得他父皇那样会哄人,愣是没能继承半分。
她叹了一声,又状似随口的问:“适才丫鬟来报,说竹林那边响起箜篌之音,不会是芳华弹的吧?”
萧弥月颔首:“正是,未经允许妄动了大长公主心爱的乐器,芳华给您赔罪了。”
大长公主还未说话,嬴初妤先惊讶出声:“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阿月你还会是箜篌啊?你什么时候学的?”
下面的一个华服贵妇也笑着道:“是啊,我听说荣王妃以前才艺俱佳,抚琴弹筝不在话下,可也没听说过荣王妃还学了弹箜篌,看来是藏拙了啊。”
萧弥月知道原主是不会的,不过她也不在意会不会让人奇怪,反正便是觉得奇怪,谁也不会想到真正原因,最多也是觉得她以前藏拙了。
她笑道:“闲来无事钻研过一些,只是略懂。”
又对嬴初妤没好气道:“我在钻研音律时,你整日到处乱跑胡闹,我会的自然比你知道的多,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一起在姑姑身边长大的,我会什么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也是不够关心我啊,真是错付了。”
最后的话有些幽默,堂内的响起一阵啼笑之声,一时间气氛松快许多。
嬴初妤瞪直了眼,竟然反驳不出话来。
她难道真的不够关心好姐妹么?好姐妹会医术她不知道,现在会弹箜篌她也不知道……
可是她明明很关心的啊,她俩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她以为她很关心很了解小姐妹才对。
怎么会这样?
嬴初妤抑郁了。
大长公主笑过后,正好见到一个婢女从身后的屏风边上走出来跟她点了点头,大长公主会意,当即敛起神色对大家道:“好了,老身还有些话要和芳华单独说,你们都出去吧,外面想必也很热闹了。”
一众华服女眷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嬴初妤是不大想出去的,可是大长公主哄了她两句,才郁闷的走出去,临出去前,还委屈的瞄了一眼萧弥月,可难受了。
萧弥月心中叹气,自己刚才这话是玩笑,却让嬴初妤当真了,而且嬴初妤也确实是冤枉,她一会儿出去再和这小丫头好好说吧。
待人都出去了,大长公主拉着萧弥月坐在身边。
大长公主一脸关怀:“方才在后面,可是和郅儿没谈拢?”
萧弥月垂眸,一副淡然的模样颔首:“算是吧,也是枉费您的一片苦心了,我和荣王殿下,怕是好不了了。”
大长公主道:“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你和老身说说,老身定是会为你做主修理他的,一会儿就叫他来给你好好赔罪。”
萧弥月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刚才他已经给我赔罪过了,不过没什么意义,大长公主就不必费心了。”
她这般摆明了要和嬴郅划清界限的姿态,让大长公主一时不知道如何说了,沉吟半晌,她才看着萧弥月问:“芳华,你如实与我说,你是因为他的身体缘故,才想要远离他的么?”
萧弥月没回答,依旧垂眸沉默。
大长公主语重心长道:“若是如此,你实则不必这么快下决心,郅儿与老身说,他的病很快就能好,也还能站起来的,所以,不会委屈了你,若非如此,老身也是不愿意帮他这个忙,虽然老身也疼他,可你也是老身看着长大的,老身也希望你能好。”
萧弥月有些诧然:“他这样跟您说的?”
“是啊。”
萧弥月有些纳闷,嬴郅的毒她说的解不了也是实话,因为她若不出手,她敢断定确实没有人可以解他的毒,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应该知道才对,为何会和大长公主这样说?
是说假话忽悠大长公主帮忙劝她回去?可是以她对他的那丁点了解,他应该不会这般才对。
大长公主握着个萧弥月的手,拍她的手背感叹道:“其实若是那小子身体能好,你们在一起,老身还是很乐见其成的,当初他和舒芫是没有缘分,可他是和萧家的女儿有缘的,虽说是陛下不怀好意的赐婚,可你们能走到一起,那就是天定的缘分,若是你父王和他母妃在天有灵,定也是希望你们能够走在一起的。”
萧弥月闻言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