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着雨甚是好眠,萧弥月今日起的有些晚了,一起来,便听闻陶若云过来了,就在下面的会客堂等着她。
萧弥月不好让陶若云等太久,漱口净面后,连梳妆更衣都免了,直接便去见陶若云,一下阁楼,便见到陶若云脸色颇为凝重的坐在那里,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麻烦事。
见到萧弥月下来,她还欲言又止的,像是难以启齿,难得见她脸上有几分羞愧。
陶若云一贯是淡然自若的,如今这般,萧弥月便定了定神,让她有事直接说。
陶若云便直言了:“萧轻霞怕是不好送走了。”
萧弥月闻言,有些奇怪:“堂嫂这话怎么说?”
萧轻霞知情因为被她让人杖责了那一顿,后面一直在养伤,本来也养不了那么多日的,可萧轻霞不肯治伤,也病了一场,定北郡王便来求萧弥月,让萧轻霞养好伤病再送走,萧弥月就随便他们了。
可再如何拖,萧轻霞也待不了多久的,总不能一直以伤病为借口赖着,萧弥月给了期限,自受伤之日算起,最多可再留二十日,时间一到死活不论都得送走。
如今只剩几天了,却来说不能送走了?这个,萧弥月可没法忍让了。
陶若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还没说呢,脸色便难看得跟吞了苍蝇似的,甚是厌恶。
可再不好启齿,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她昨日趁着我们不备,换了一身婢女的衣裙偷偷出了府,去跟安王世子私会了,原本安王世子就想娶她的,只是之前她一心想嫁给太子便不曾理会,昨日在她的算计下,俩人还……有了夫妻之实,安王府那边连夜让人来传话,说今日他们便会请陛下赐婚,迎娶萧轻霞为安王世子妃。”
萧弥月呆了一会儿,有些始料未及。
这萧轻霞,倒是豁的出去啊。
本来要被送回萧氏祖籍樊州下嫁的,如今却豁出所谓的清白和尊严,赌一把换取留在都城的机会,反正就是死活都不肯被送走,而她选的人也不错,若是安王府执意娶她,萧弥月就不好再让定北郡王将她送走了。
萧弥月冷笑一声,道:“此事只是她一个人的盘算?不尽然吧?”
陶若云如实道:“不只是,还有母妃,母妃不愿将她送走,便给她出的主意,也是母妃赶着和安王府谈条件,让安王府为萧轻霞出头的,就是为了把萧轻霞留下。”
萧弥月闻言,点点头,难得赞许道:“这手段倒也还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何愁没有活路呢?”
陶若云脸色僵着,有些担心的看着萧弥月:“芳华妹妹,你的意思……”
萧弥月弯唇笑着,一副很好说话的和气样:“既然她都把生米煮熟了,我还能如何?总不好拆了人家一对鸳鸯吧?我这个人虽然喜欢劝分不劝和,但是对于撮合怨偶还是很热衷的,不过犯了错,哪能事事如愿?总是要有所代价才能长记性。”
陶若云还没来得及问萧弥月是什么意思,萧弥月便对旁边的茶茶吩咐:“茶茶,你等下亲自持我的牌子进宫一趟,去找姑姑,让她替我转告陛下,萧轻霞自轻自贱婚前失贞,且品行不堪,不配世子正妃,给个侧妃的位份即可。”
“再选个有个性的世家女赐婚给安王世子做正妃吧,好歹是皇家世子,礼数总要周全,不好正妻未娶便纳妾生子,萧轻霞也不必急着进安王府,等安王世子娶正妃了,再寻个日子将她抬了去便是,既为侧妃,本也无需婚仪了。”
茶茶含笑领命:“奴婢这就去。”
然后就转身去取 萧弥月的牌子进宫去了。
陶若云呆若木鸡,竟有些意想不到萧弥月会这般处理此事。
萧弥月问陶若云:“堂嫂觉得,我的这番处置如何?”
陶若云叹了口气,很诚恳的认同道:“自是合乎情理的,她既然用这样下作的法子留下,这便是她自找的,只不过她本来一心嫁给太子,如今为了留下将就了安王世子,在她看来已经够委屈了,没想到连世子妃都做不成,一下子把自己折腾成了侧妃,不过一个妾,她只怕内心的痛苦悔恨少不了几分。”
她都有些佩服萧弥月了,便是这般猝不及防的一招,萧弥月都能如此迅速的有了应对之策,还是这般法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萧轻霞白折腾一场,偷鸡不成蚀把米便是如此。
好歹是王府县主,却一朝沦为侧室,若是嫁给陛下为妃或是给太子做侧妃倒也可以,可除此之外,她的身份都足够给其他皇子王爷做正妃了,如今却成了世子侧妃,传出去,都城上下不知道如何笑话鄙弃,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还不如被送走呢。
陶若云乐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子吃教训,自是不会怜悯,却有些为萧弥月顾虑:“只是芳华,你如何笃定陛下会按照你的意思行事?要知道,安王府很得陛下信任重用,他们请旨赐婚让萧轻霞做世子妃,陛下本就并不喜你,如何会不顾安王府的意愿,遵照你的意思?”
萧弥月笃定道:“放心,陛下会的。”
只是为何会,她并未与陶若云多说。
一来,是因为皇帝要用她除掉嬴郅,所以会在不算很重要的事情上尽量顺着她,之前她摆明了态度非要让萧轻霞被发配回祖籍,这事儿外面人尽皆知,如今萧轻霞不仅不被送走,还要嫁进安王府,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皇帝再眷顾安王府,都得顾着她的脸面和态度。
二来,皇帝怎么可能会愿意让萧轻霞成为未来的安王妃?安王府是皇帝要重用的,可是定北王府又是他致力打压的,他怎么可能让两家联姻?可若只是侧妃,这个姻亲关系便无法牢靠,皇帝自己比谁都懂得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