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三立刻磕头,颤声道:“郡主,属下与舅舅深受先王大恩,也领受先王遗命忠于郡主 ,为郡主便是豁出性命亦可,是万不可能背叛郡主的,郡主交代保密的事情,属下怎敢泄露?”
萧弥月道:“你为我办事多年,既说不是你,我便信了,只是你要想清楚,若最后查出是你,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靳三赶忙道:“多谢郡主信任,属下清者自清,不怕郡主查。”
“起来吧。”
靳三站起来。
“那你再好好想想,此事可有可能是从你这里泄露的,我说的是无意中,并非你有意。”
靳三仔细回想,摇头道:“没可能啊,茶茶姑娘找属下是私下单独的,属下得了吩咐后也并未直接去办此事,因为舅舅近期出去巡查田庄不在王府,属下要掌管处理一些内务,是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才趁着出去办事时去的颂园,且是只身去的,并未带任何人。”
萧弥月点头,看向茶茶:“茶茶是在何地跟靳三吩咐此事的?”
茶茶道:“就在揽月阁门口的园子里啊,当时确实只有奴婢和靳三,这一片都是揽月阁的地方,周围守着郡主的部曲,未经允许,外人也没法靠近啊。”
萧弥月拧眉思索片刻,问:“那若是揽月阁里面的人呢?”
茶茶一愣,其他几人也略微吃惊。
萧弥月果断吩咐:“把揽月阁伺候的人都召集到前院的空地上去,就说出了内贼,我要一一审问。”
茶茶和茉茉立刻去办了。
萧弥月看向靳三,随口问:“你舅舅何时回来?”
萧管家近期外出去巡查王府在外的庄园产业,所以王府的内务暂时由下面几个管事分管,靳三算其中一个,但是权力不大,而其他几个管事都是定北郡王的人。
他早年继任郡王后,就陆续安插人在王府好些管事位置上,因为他好歹算是王府名义上的主人,萧管家也没办法独揽大权不给他面子,便由着他,反正都是小打小闹,威胁不到管家的地位,因为王府在外各地的产业几乎都是萧管家在打理,那才是头等实权。
可安插的这些人多了也烦,萧管家一不在便一个个都不好好做事,靳三又束手束脚备受排挤,许多事情都做不了,若非如此,前几日也不至于揽月阁周围一带都无侍卫巡逻把守,以至于刺客来了跟无人之境似的。
靳三道:“舅舅眼下在滨州,来信并未提及归期,只说让时刻关注郡主的情况,若有什么不好的去信给他,他现在也还不知道郡主回来了。”
萧弥月点头,便也不多问了。
过了会儿,茶茶和茉茉把人都聚集了在前院空地上。
丫鬟婆子加起来几十个,本来大都是陪嫁去荣王府的,眼下都在揽月阁内外服侍,本来应该是忠心不二的,谁知道竟然出了内贼。
萧弥月并未立刻出去,而是站在阁楼上俯视着下面排成几排的丫鬟婆子,在茶茶训话时,审视着一个个的表情变化。
之后茶茶按照她的意思,又一个个叫上前问话。
颜如玉在萧弥月旁边瞧着,忍不住道:“主子何必这般周折,茶茶这样问能问出什么?直接让属下都押去审问即可。”
萧弥月道:“不可,这些人都是跟着……多年的人,且内贼只是其一,而非全部,如何能全部押去审问?我知道这样的话你必能问出内贼,但是遭此无妄之灾,其他人的心也会寒了,不得人心之法,非必要时尽量不用。”
颜如玉还挺诧异,她家主子以前可不会在意这些,以前姜姮行事凌厉,人心顺服固然重要,但是对于高位者而言是其次了,重要的是让人敬畏她,不敢违背她,所以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如今倒是仁慈了。
她还想高低整两句调侃,可旁边还站着一个靳三,她便忍住了。
过了会儿,萧弥月突然眯起眼眸,看着下面的其中一个丫鬟,随后低声道:“可以下去了。”
说着便转身去下楼,颜如玉和靳三接连跟上。
下面的询问正进行着,萧弥月一出现便打断了,全都齐齐跟她行礼问安。
茶茶上前道:“郡主,还没问出来。”
萧弥月道:“应该不必再问了。”
茶茶还不解,萧弥月已经看了一眼颜如玉,指着那边的一个婢女,颜如玉会意,立刻上前去将隐约心虚不安的一个婢女扯来。
那婢女一被颜如玉带来,立刻惊慌不已,忙白着脸磕头申辩:“郡……郡主,奴婢冤枉,奴婢是清白的。”
萧弥月坐在茉茉刚搬来的椅子上,神色懒散的打量着婢女,不疾不徐的问:“你刚才,为何在害怕?”
那婢女一僵。
萧弥月道:“揽月阁的人都是经过调教的,面前都能做到处事不惊,虽说是为了审查内贼,可若是心里没有鬼,自然不必害怕,刚才这么多人中,只有你一直在心绪惊惶,哪怕你极力掩饰着,我还是看出来了。”
婢女脸色愈发苍白,几度张嘴都说不出话来,更害怕了,人都抖了。
萧弥月轻飘飘道:“我不想用刑,所以你若是不想吃苦头,便说了实话,不然你就是自讨苦吃了。”
婢女连忙磕头哭道:“奴婢……奴婢是没办法才出卖郡主的,请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萧弥月挑眉:“没办法?怎么,是有人逼你?那我倒是奇了,我若没记错的话,我身边伺候的人,除了王府的家生奴婢,便是管家自外面救济的孤女,在庄子上养了好些年才选来揽月阁伺候我的,你应该是其一,既无亲人牵绊,又是我的人,若非重利收买,如何能威胁得了你?”
婢女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看看萧弥月旁边的几个人,又看看后面的那些丫鬟婆子,咬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