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本来还噙着几分笑意的,却在楚晚卿这句话后,表情渐渐凝结起来,目光寸寸发寒。
她撑着扶手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楚晚卿,明明步履轻盈环佩叮当,却每一步都压人心头,走到楚晚卿面前后,她垂眸眯着眼,目光直逼楚晚卿,看得楚晚卿脊背发凉。
她问声循缓,却透着凛然:“你刚才说什么?淹死我?那一夜是你将我弄晕丢到湖里去的?”
楚晚卿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了,脸色僵滞着,有些慌乱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萧弥月笑了,笑得诡异:“竟然是你?我还以为是嬴郅容不下我才趁机要我的命,没想到我想岔了,原来是你啊。”
她差点给报错仇了,真是冤孽!
楚晚卿既然说漏嘴了,见萧弥月这般,也咬牙切齿的破罐破摔了:“是我又怎样?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下作贱妇,心在别的男人那里却嫁给了他,嫁给他后却不知道安分,这样恬不知耻的念着旧情人,你配做他的王妃么?不弄死你难道还任由你占着荣王妃的名分让他颜面尽失沦为笑柄?”
楚晚卿越说越狰狞:“可惜了你命大,给你下了迷药丢在湖里没淹死,反而被救上来了,我当时就该按着你将你淹死了再走,也不至于留下这样的祸端害了我自己!”
她最后悔的便是此事,当时她太过心慌怕被发现,所以把萧弥月丢进湖里便走了,没想到萧弥月会被巡夜的侍卫发现了救上来,愣是让萧弥月捡回一条贱命,当时大意,如今倒是受了苦果,悔之晚矣。
她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萧弥月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倒也是有趣的很,一下子仇人就变了,冤有头债有主,那么该死的就是楚晚卿了。
呵,自己送上来找死,她许久没见过这样的蠢识趣之人了。
萧弥月笑容愈发阴冷,看楚晚卿的眼神,犹如看着死人。
这时,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从安上前来问:“额,王妃,你们在说什么?难道王妃当初为太子醉酒跳湖自杀的事情,另有隐情?”
萧弥月冷笑:“什么为太子醉酒自杀?我的命这样金贵,岂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没听到刚才楚姑娘自己一五一十的说了么?这都是她的杰作啊。”
从安震惊了:“竟然是这样!”
之前就因为自杀的事情,嬴郅才对萧弥月反感至极,从安自然也是十分瞧不上萧弥月这个让嬴郅没脸的人,即便最近认可了几分,也还是存有介怀,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真相。
楚晚卿目光陡然狠辣起来,死盯着萧弥月咬牙道:“既然当初没能杀了你,如今更不能放过你,等你死了,只有我能救他,谁又能奈我何,萧弥月,你去死吧!”
说着,人立刻站起来,迅速出手袭向萧弥月,动作敏捷,快到才没有都反应不过来,还好从安反应及时,将萧弥月一把往后扯去,萧弥月才没被她伤到。
可她一招落空却也不肯罢休,立刻又扑向萧弥月,再度出手夺命,从安见状大惊,又将萧弥月丢开躲过楚晚卿的狠辣招式,之后从安便投入与之对打起来。
从安乃是嬴郅手下高手,楚晚卿竟然对他对打不落下风,往日看起来柔弱温婉的女子,竟然身怀武功,且身手极佳。
萧弥月心惊,之后转身便往外跑去,楚晚卿是想追上去的,可是她虽然勉强不落下乘,却也没能讨到好处,因为她其实也打不过从安的,只是从安有所保留不伤她,她才能勉强应付得来,在从安的缠斗下无暇分身,只能任由萧弥月跑了。
萧弥月自然没有真的跑,而是去叫人了,很快便叫来了外面围着绾心阁的侍卫们,去而复返的将正在对打的二人围住了,从安也适时将楚晚卿打伤制住,楚晚卿便这样被擒住了。
萧弥月上前站在楚晚卿面前,啧了两声叹道:“没想到到啊,看着温婉柔弱的楚姑娘,竟然还是个高手,是我看错眼了,你竟藏的这般深。”
若她用心看,其实能肉眼分辨谁会武功,只是对于这个先入为主柔婉的女子,加上本就瞧不上眼没有正眼瞧,且楚晚卿刻意掩饰,,便一直没特意观察楚晚卿是否身怀武功,如此大意,刚才差点便为此付出代价了。
她之前认定是嬴郅让人要她的命,而从未怀疑过楚晚卿,便也是因此,因为茉茉会武功警惕性高,她后来问过茶茶,茶茶说那夜是茉茉守夜,可茉茉竟然一点也没察觉有人进去将她弄出来。
由此可见,那人武功高强,轻功绝对是一绝,才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从寝阁弄出来又扛去后园湖边,而王府中能做这件事的,自然只能是嬴郅的人,这是很合理的推测,嬴郅也有动机,加上后面的态度确实可疑。
楚晚卿也是有杀她的动机的,只是她以为不会武功才忽略了,若她早知道楚晚卿会武功,或许早能猜到楚晚卿身上,而非现在才知道,。
楚晚卿目光憎恶的看着萧弥月,冷笑:“要说看走眼,当是我看走眼才对,我以前以为你就是个蠢货,现在看来,愚蠢的是我,对你一再大意,才因为你沦落成至此。”
萧弥月眼神鄙夷中夹着怜悯:“楚姑娘真是不讲道理,你先害我的,只是一再失手罢了,如今你目的未达,怎能反过来控诉我这个受害之人呢?难道是我引着你来害我的么?”
楚晚卿激愤驳斥:“反正你就是该死,若非你,表哥怎会疏远我要将我赶走?他以前最信任的人是我,可现在却成了你,没有人可以取代我,所以你该死!”
萧弥月不说话了,因为说不通,她虽然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但是也不至于扭曲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