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话,颜如玉愈发愕然,直接人傻了,好一会儿都不曾有反应,明明是妩媚风情的面庞,此刻却一副呆愣懵然,看起来傻乎乎的。
萧弥月见她这反差样儿,越看越稀罕,倒是少见这女人如此模样,平常都是妖娆魅惑尽态极妍的,可能勾人了。
她眉眼弯了,凑上前去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颜如玉的脸,笑意盎然:“怎么?高兴傻了?还是觉得见鬼了?放心,我现在不是鬼了。”
颜如玉回神,满目惊骇,讷讷出声:“你真的是……”
萧弥月很无奈了,摊手道:“真的,说如假包换也不是,毕竟皮囊不是了,但是我跟你保证,这身体里确实是你家主子我的魂儿,要是假的……算了,反正不是假的,就不假设了。”
闻言,颜如玉眼红了,泪流了,她突然就喜形于色的又哭又笑起来,萧弥月愣了一下,相识十几年,她还没见过颜如玉这个反应,反正看出来必定是惊喜到了极点。
颜如玉赶忙后退两步重重跪下,沉重的磕了个头,抬起来时已然哭得热切动容,激动不已:“属下参见主子,主子,如玉找了你快两年了, 没想到真的能找到您,您竟然真的重活了!”
萧弥月听着一头雾水,也生出狐疑:“你说什么?什么找了我快两年?还有,你对于我以这样的方式重生并没有特别震惊,显然早就料到一般,这到底怎么回事?”
颜如玉回话:“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奚纭传令来,说主子可能会夺舍重生,以另一个人的面目重活于世,不管生在何处是何身份,主子一旦重活,一定会想办法联络我们,便让属下格外留意,属下一直不敢抱太大期待,没想到是真的。”
奚纭是姜姮的心腹,不同于颜如玉是她救了之后效忠她的,奚纭是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人,相当于她的分身,是她最信任的,姜姮多年来一直忙于政事,家族内务和许多事情都是奚纭给她打理的,如今姜嬛取代了她的尊荣地位,但是有奚纭在,她休想真的继承自己的所有。
而奚纭能传消息给颜如玉说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必定是她死后他们为她做了什么,而她能够夺舍重生,只怕不是偶然了,没料错,应该是什么秘术。
在澜国,能做得了这件事的,也只能是她的师尊。
她扶起颜如玉,一边走进里面一边问:“她只说了这些?没有别的?”
颜如玉亦步亦趋,颔首道:“是,她只是告知此事,让属下留意,这两年因为您的妹妹继任您的位置,对她多有猜忌打压,一直想要探得您以前所经营的一切好全部据为己有,为了防止您多年的苦心布局功亏一篑,她几乎切断了与这边的联络,属下也极少和她通信,便未曾了解内情,若是您想知道,怕也只能亲自问她了。”
萧弥月点头,确实是只能亲口去问奚纭了。
她坐下后,颜如玉亲自给她倒了杯花茶,递到萧弥月面前放好,问:“既然主子回来了,属下不得不问,主子当时究竟为何会死?我虽不了解情况,曾问过奚纭,奚纭也三缄其口。”
“可是北澜传来的消息说是您的敌人抓走了您的妹妹,您独身去救她不慎被围剿诛杀,可以属下对您的了解,即便对方人多,以您的武功能耐,也应该是杀不了您的。”
确实是。
表面上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而颜如玉对她的了解也没错,对方人多,却并没有杀了她,只是将她伤的不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没死在对方的围攻诛杀,却伤重时被姜嬛背后捅刀,又挑断了她的筋脉,让她痛苦至死。
她死前才知道,一切都是姜嬛的设局,只怕姜嬛不是被抓,而是与背后之人勾结做了诱饵引她入局。
姜姮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姜嬛身世不光彩,本来不该存在,是她力保才留下来的,又是她自九岁起亲手抚养照顾的妹妹,她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不是个好人,可对于姜姮,她自问给了最好的一切,是个无可挑剔的姐姐,旁人都说她几乎把姜嬛当女儿养。
如此恩将仇报,只是为了夺权么?多可笑啊。
萧弥月闭了闭眼,语气压抑,仍忍不住颤抖:“是姜嬛杀了我,一切都是她的局。”
颜如玉惊骇了然:“果然,怪不得奚纭这两年一直没有对她表忠心,而是处处掣肘她,还防着她摸到您的这些底,我就奇怪,她是您最疼爱的妹妹,若是正常继任,奚纭应该会忠于她,现在看来,奚纭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的。”
萧弥月知道,奚纭必定会怀疑的,故而重生后至今,她一直没担心过北澜那边的事情,自信她的一切,奚纭都会为她看住,那是姜嬛费尽心机也夺不走的,她对奚纭的信任与了解,胜过所有人。
她端起茶喝了口,示意颜如玉坐下,才问:“你且与我说,我死后澜国都发生了什么?”
颜如玉这才将所知的告诉她。
她死后,自然震惊澜国上下,女帝南宫颐悲痛万分,举国同悲,以最高规格办丧下葬,国丧一年,姜氏之主和国师之位顺理成章的被姜嬛继承,女帝对其愈发厚待,人人皆言是看在前国师的份上。
而这两年里,南宫颐和姜嬛以她的死为矛头,铲除了几个家族和重臣,其中除了政敌也不乏她的人,明显是在夺权,可是这哪有那么容易?连她掌政多年雷霆手段都没办法彻底掌控一切,何况她们,如今表面上她们二人权威稳固了,只怕实际上也无甚大用,面服心不服罢了。
萧弥月也大概确定了,她的死,不只是姜嬛的设局,只怕南宫颐也脱不了干系,这更让她难以忍受。
姜嬛是她如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