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嬴郅并未正面回答她,不答反问:“什么误会?”
楚晚卿怔怔的,微咬着唇不知道如何接话。
嬴郅徐徐道:“昨日事发突然,本王便没想那么长远,只是觉得不能让你委屈,可昨夜想了一夜,本王觉得还是耽误你了,你已经二十岁了,在我这里耽误了几年,连婚嫁年纪都错过了,若是你真的想回楚家,等教会军医针法后本王便派人送你回去,应当也不会太久。”
楚晚卿赶忙摇头,急切道:“表哥,我……我已经想好了,暂时不回去,昨日是我一时气急任性了,没有顾着你的身体状况,可我照顾你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把你交给 别的大夫,师父还得几个月才能采药回来,我等她回来再论其他也不迟。”
见嬴郅缄默,面容难测,似乎并未动摇,楚晚卿又道:“若不等把你交给师父再回去,我就这样不管表哥你了,不说我会放心不下心中煎熬,只怕祖父、父亲还有大哥必定会怪我的,这些年也就是我在表哥身边,他们才能放心,你是姑姑唯一的儿子,他们最惦记你的康健。”
她提及楚家的人,嬴郅才露出几分迟疑。
半晌,在楚晚卿期待热切的目光下,他无奈叹息:“如此,便由着你吧。”
楚晚卿松了口气,忙又道:“表哥放心,我以后尽量避着王妃,不会与她再有冲突让你为难的。”
嬴郅道:“这不重要。”
楚晚卿听着,更放心下来,她还有些担心嬴郅动摇对萧弥月的心态,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嬴郅又正色道:“只是你不走随了你,但是大夫还是会来,你到时教他行针,以后就不用你亲自为我施针抑毒了,总会男女有别,还是要保持距离方可,你的名声要紧。”
楚晚卿脸色僵滞几分。
可她又没有理由拒绝,否则就显得她用心不纯。
可他这么说,她心里就不由得苦笑,她一个大姑娘这几年亲自照顾他,为他在腿上扎针熏药,如此亲近接触,早已把自己当成他的人,此事也不算无人知晓的秘密,她又还剩什么名声呢?他这样说,让她情何以堪?
可她也不能抱怨什么,因为一开始他是不同意的,是她说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故作不拘小节,他才同意,他明确表示把她当大夫和妹妹,是她隐瞒自己的情意,也声称只把他当做病患来精进医术,其次是兄长和挚友,她也怪不了他,只怪自己痴恋一个已经无心的人。
她压下酸涩,勉强扯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好,听表哥的。”
……
齐管家又送药来,意料之中。
可是萧弥月十分不爽,这才不到俩时辰就卷土重来,就不能明天再送?
齐管家一脸肃穆的沉声道:“王爷说了,若是王妃不肯喝,就让强行灌下去,无论如何也得把药送进王妃肚子里才行,王妃就不要让老奴为难了吧。”
萧弥月还没吱声表态,茶茶就张开手挡在萧弥月跟前,怒声嚷嚷:“不行,郡主绝对不能喝这个药,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家郡主又是荣王妃又是芳华郡主,怎可成为哑巴?这成何体统?这样她以后怎么办?你们这样对待她,又怎么和陛下交代?”
茉茉也被拉着站在她旁边,一副凶恶的样子,意图震慑齐管家。
齐管家不理会茶茶的质问,也无视茉茉的凶狠,只对萧弥月道:“王妃,请你莫要做无谓的挣扎,这里是荣王府,王爷既然有意责罚让赐药,您愿不愿意都得喝,便是不喝老奴送来的,您总得吃东西吧,我们有的是法子无孔不入的把药掺给您服下,您何必让大家都为难,您自己也跟着遭罪呢?”
这警告的意味,可就明明白白了,不就是先礼后兵的道理么?
萧弥月笑了一下,对茶茶说:“茶茶,茉茉,你们让开。”
茶茶扭头,微愕:“郡主……”
“听话。”
茶茶收到萧弥月的眼神示意,有些不明所以,可也明白萧弥月的意思是自己有数,让她们不用担心,茶茶稍微犹豫后,还是拉着茉茉退开到一边了。
萧弥月有些愤然的盯着齐管家看了一会儿,似乎很不甘心的咬着牙关压抑了好一会儿,才怒然冷笑道:“本来是想着死也不喝的,但是你说得对,我受制于荣王府,吃的喝的都处于被动,不喝这个,也逃不过你们的毒手,总不能饿死渴死,得了,把药端过来吧,用不找你们费劲。”
齐管家得意地笑了一下:“这就对了,王妃识相一点,也能少受些罪,王爷也只是想让您安生些,为自己的失言承担后果,可没从其他地方苛待您,您又何必置气,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萧弥月一脸恼恨又不屑。
齐管家招了招手,身后的婆子就把药端了过来递给她。
萧弥月咬咬牙端了过来,垂眸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当着周围几个人的面,不情不愿的将药一饮而尽。
喝完,她用力将碗一掷在地,四分五裂。
“都给我滚!!”
齐管家满意了,敷衍的行了个礼,带着俩婆子走了。
他带人走了后,萧弥月立刻吩咐:“关门。”
这不是入口即生效的药,而是慢慢失声的,所以药效还没发作,她暂时还能说话。
茶茶忙去关门。
萧弥月转身跑进里间,站在一个铜盆边上,让跟进来的茉茉用力在她指着的几个地方用力的点了几下,她痛得全身痉挛,脸都扭曲了几下,之后便趴在铜盆上用力的呕了几下,把刚才的药吐了个干净,连同喝药之前吃的东西也全都吐了,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这点穴逼吐比抠嗓子催吐还管用,绝对保证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半分都不会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