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话落后,嬴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黑沉得慑人,看她的眼神,冷厉阴戾中夹着杀气,算是彻底被她激怒了。
“来人。”
他声落,进来一个手下,不是岑川,而是岑川受伤后去带萧弥月来的人,叫从安。
从安进来,嬴郅冷声吩咐:“给她掌嘴,让她说不出话为止。”
从安应声:“是。”
听见嬴郅的吩咐,楚晚卿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兴奋。
而萧弥月脸色一变,猛地怒视嬴郅:“你——”
她刚开腔话,从安已经上前来就要对萧弥月动手,萧弥月岂能任由自己被掌嘴?立刻后退避开。
避开后,她立刻对嬴郅嚷嚷:“嬴郅,你少仗势欺人,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被我戳中事实就恼羞成怒报复我,你还要不要脸?”
嬴郅尚未言语,楚晚卿便焦急不安道:“王爷,你别这样对她,她毕竟是你的王妃,还是皇帝赐婚的,你要是这样惩戒她落了伤,会授人以柄的,皇帝还恐抓不住你的错处呢,我虽然委屈却也不想你为难,我不走就是了,你别计较了。”
要不是情势不对,萧弥月都想翻白眼。
嬴郅沉声道:“不行,她既然不会说话,如此刻薄羞辱你,便得让她受教训,掌嘴已经是最轻的,若非有所顾忌,今日本王必得割了她舌头。”
楚晚卿恳切道:“既然是为了我出气,王爷便该听听我的意见,我不想你为我惹来麻烦,若是她有何损伤,宫里必定抓着把柄问责,我毕竟确实在王府里立场尴尬,王爷为我苛责自己的王妃不合理,反而还会增添他人对你我的误解,坐实了王妃的误会,这样好了,只要王妃跟我赔罪,收回刚才的话,别再误解我,此事便算了。”
她一副以德报怨大方良善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得很,萧弥月冷眼瞧着,嬴郅应该是愈发愧疚了的。
嬴郅虽觉得这样便宜了萧弥月,可因为对她愧疚,便也依她所言,对萧弥月道:“你若不想受罚,便知道该如何做。”
萧弥月昂首无畏道:“我说过了,赔罪是不可能的,还有,说出的话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何况是实话,能收我也不收。”
嬴郅见她不服不驯的,便也耐性全无:“那就掌嘴!”
楚晚卿又忙求情:“王爷,算了,王妃不赔罪也没事,你别因为我责罚她,别授人以柄对你发难,下不为例就好了,既然是我的委屈,王爷也该尊重我的意见,今日的事情看在我的份上,到此为止吧。”
顿了顿,她又无奈道:“再者王妃终究是王爷的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既然不走了,也还是要在这府里和她好好相处,若是今日闹得太过,以后只怕王妃更加不会待见我,我们不和,王爷也会为难,我不想这样。”
嬴郅拧眉,不赞同道:“婉卿,为人处世当狠则狠,太善良不是好事,你也无需顾虑这些。”
楚晚卿咬唇摇了摇头,有些幽怨不甘的看了一眼萧弥月,才楚楚可怜的低头,小声道:“就这一次,还请王爷给我这个面子。”
她都这么说了,嬴郅便也给她面子,可也并未就此作罢。
他想了想,对萧弥月作了处置:“立刻滚回关雎阁,先禁足,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用出来了。”
萧弥月乐意马上离开,瞧着楚晚卿那做作伪善的模样,实在是辣眼睛辣耳朵,她快想暴走骂街了。
她扭头就走了,嬴郅见她这狂妄劲儿,气不打一处来。
他阴着脸吩咐:“婉卿,烦请你准备一副哑药,本王以后不想再听她的狂妄悖逆之言。”
楚晚卿听言心里狂喜,面上却顾虑重重:“王爷,这不好吧?”
嬴郅不容置喙道:“此事你不用多言,本王意已决,她是该受教训才能知道安分,本王的王府,不是她可以张扬的地方。”
楚晚卿欲言又止得,最终还是为难的点了头。
楚晚卿离开后,嬴郅面容晦暗下来,看着门口的方向,转动着右手的扳指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问从安:“岑川伤势如何?”
从安回话:“王爷放心,伤势无大碍,并未伤及致命处,只是皮肉伤失血过多,养些日子便可痊愈。”
“那便让他好好养伤,接下来你在本王跟前待命即可。”
“是。”
想了想,嬴郅又吩咐:“盯着婉卿那里,她若是传信出去,先拦截下来拿给本王。”
从安应下,忍不住询问:“王爷以往从不管楚姑娘的事情,如今这般,是对楚姑娘生疑了?”
刚才的事情从安都看着,见嬴郅明明一副相信楚晚卿,护着楚晚卿的态度,如今又这样,便有些困惑。
嬴郅淡淡的瞥了一眼从安,有些不悦。
从安心头一凛,忙低头道:“属下逾越了,王爷恕罪。”
嬴郅未曾怪罪,且思索片刻后,还突然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萧弥月跋扈,婉卿也不无辜。”
如此,便不再多言。
他不是真如萧弥月所言,是个色令智昏轻易被蒙蔽的人,有些事情,他清楚得很。
今日府里的这些事,他虽然所知不详,却也从中看得出几分门道,知道萧弥月是被惹怒了才如此不饶人,知道楚晚卿并不是真的纯善无辜,可这些他并不在乎。
楚家对他至关重要,是他的母族亲人,也是他极其重要的棋子,所以楚晚卿在这里是不能受委屈的,他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与楚家有隔阂,何况楚晚卿于他确实是妹妹,所以不管他察觉了什么,都并不重要,他选择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处理,才是关键。
只是楚晚卿的心思,怕是真的被萧弥月猜中了,这些年,楚晚卿装得他都信了,没想到他还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