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忆中,萧弥月见过几次嬴郅,可现在身体里住进了姜姮的魂,算是时隔多年再见到嬴郅,萧弥月还是有些新鲜,忍不住感慨岁月,并且遗憾。
遗憾当年怎么没直接下杀手把他弄死,虽然她也没怎么留手,但是若她想置一人于死地,那人是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的。
哎,美色误人啊,都怪这小子长得好看,让她一时眯了眼,舍不得就这么扼杀了。
岑川推着轮椅进来,坐在轮椅上的嬴郅穿着一身沉色常服,远远的就看到一脸病容,羸弱得很,但是也丝毫掩盖不住那张俊美惑人的面庞,五官分明恰到其处,有点妖孽。
而且,他并没有因为病弱苍白而偏于阴柔,反而刚柔并济互相糅合,有着独特的气场与魅力,让人不敢轻视,眉目间的狠戾之气萦绕着,怪吓人的。
都这个样子了,看起来还是挺勾人的,让人想……虐死他。
萧弥月内心的恶趣味蠢蠢欲动,她最喜欢把对她有吸引力的东西毁掉了。
嬴郅目不斜视的被推过来,看都不看旁边的姑侄俩,对皇帝行礼:“臣弟见过陛下。”
明明也就随意颔首,声音淡的跟从小没吃过盐似的,脸上就差写上敷衍二字,皇帝却一副好像嬴郅三跪九叩行大礼了一样的反应:“不用多礼,朕都说了,你身体不方便,见朕就不用拘礼了。”
姜姮嘴角一抽。
嬴郅没说话,好似根本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腿上盖着的毛毯。
皇帝摆足姿态,语重心长的哔哔:“九弟,朕今日特意让你来,是为了给你们夫妻俩劝和的,你们这桩婚事乃天作之合,也是国师以八字命格批了示的,又是朕的赐婚,朕不能让你们胡闹,离绝的事情就莫要想了。”
嬴郅抬头看皇帝,情绪难辨:“陛下是要臣弟继续容纳一个不安于室不守妇道,并且还不知死活挑衅羞辱臣弟的女人?”
皇帝忙摆手:“不不不,是九弟你误会了,刚才芳华已经和朕说了,她那夜并非跳湖自尽,而是夜里出去散心不慎坠入湖里,你是误会她了,她醒来后闹腾,也是因为你把她送回定北王府和给休书的事情,让她觉得委屈了,其实都是误会,如今解除误会了,你们就回去好好过日子。”
萧弥月:“???”
她几时说过这些?这皇帝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还当着面就这样无中生有了,真是不要脸,还是个皇帝呢,太无耻了。
偏偏皇帝有意无意的扫了目光过来,暗含警告,就是让她不许乱说话,萧弥月只能认了。
皇帝都这样说了,换个人都会顺着台阶下,可嬴郅却丝毫不给面子:“陛下,这样的话您信了,臣弟却是不信的,此等丑事,芳华郡主不肯承认也正常,再不要脸,总还是个女子,要为以后找下家所考量,她又岂敢和陛下说实话?”
他言语间的讽刺,让皇帝无言以对,旁边的姑侄俩却有些气到了,萧弥月眸光冷沉,拦着要说话的萧贵妃,等着嬴郅继续哔哔。
嬴郅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袖子,言语更是轻蔑凉淡:“民间有句俗语,宁娶从良妓不娶过墙妻,倒也是有理的,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一个警醒,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如今可以为了太子不知分寸的要死要活,日后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的事情只怕也做得出来,本王可消受不起,所以,请陛下成全,允肯臣弟休妻。”
他这样毫不客气的话,直接把萧弥月和妓女相提并论,甚至是把萧弥月贬得连妓女都不如,莫说姑侄俩,皇帝都有些气到了,倒不是为了萧弥月,而是这婚事是他赐的,嬴郅等同于是在讽刺他赐了个妓子都不如的女人给他。
一旁的萧弥月惊愕瞠目,然后怒了,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这贱男人太过分了,就算是潇洒不羁不拘名节的她,都无法容忍这样的言语折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评价一个清白的女子?换做其他女人,这样的话出口,可以逼死人的!
萧弥月更加笃定,就是他谋划杀了原来的萧弥月,就为了摆脱这个被迫娶的妻子,果然是真的对萧家人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不惜自己折腾一出大戏把自己变成笑柄,现在一点余地都不留的践踏她,就是为了赶她走。
心胸狭隘!卑劣阴毒!毫无风度!
这下梁子结大了,不弄死他跟他姓!
扶着受到刺激有些摇摇欲坠的萧贵妃,按住突然激动的萧贵妃不让她说话,萧弥月直接上前一步。
怒声质问:“荣王殿下,敢问你一句,你都这个德行了,凭什么如此贬低我,看不起我?”
她突然质问嬴郅,不仅皇帝看向她,连嬴郅都终于看向她了,却眼神冷漠轻蔑,像是在看蝼蚁,或是在看一个脏东西。
萧弥月轻蔑的目光扫了一眼嬴郅的腿,鄙弃之意溢于言表:“你不过一个废人,体弱多病不堪大用,还不能人道,而我是一个身子健全的大好姑娘,出身姿色才情都是上乘,若论吃亏,嫁给你的我岂不是更亏?”
她冷笑:“被人笑话嫁个废人便罢了,还得一辈子守活寡,我都还没嫌弃你,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践踏我?你说我不如妓子,那你自己又算什么东西?就你现在这样,怕是连狗都不如,即便你是皇室王爷,也不过是个废物,我萧弥月是定北王府的郡主,就算我再如何不知廉耻,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话一出,皇帝惊得不轻,萧贵妃也吓得呆住了,气都消了。
嬴郅那张俊美且白皙的面容,顿时黑沉下来,狂风暴雨骤然而来,人也散发着凛然慑人的气息,看着萧弥月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剁碎了。
他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