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芙面前时,只见这位女道长身穿灰蓝长衫,脸上也不施粉黛,可说极是朴素,全然看不出年轻时那般好胜飞扬的样貌,但此刻眉眼低垂,面若白玉,虽是简朴打扮,却也是掩藏不住的清丽风姿,墨止心中更是欣仰,连忙施礼道:“玄岳峰弟子墨止,见过宁师叔。”
而这位清冷独处的宁若芙,此前遇到旁的弟子见礼,皆不理睬,偏偏此刻抬眼望了望眼前少年,稍稍点头,作为回应。
待到众人礼毕,辜御清这才站起身环顾四周,却见四周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居然有不下百人,将这演武台团团围住,须知若遇门中大较,赶上寻常弟子对决,往往还凑不到十几名弟子观看,可这偏偏两名小辈,争的还是小较名额,居然挤来这么多人,也是苦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乃是两位年轻弟子争夺门内小较最后一个名额的比武,却未曾想过来了这么多人瞧着,连咱们宁师妹都来啦,师妹可是觉得这比试有什么玄机么?”
宁若芙眉眼含霜,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着:“师妹只是想着,三云师兄门下弟子已然占了八个名额,人家玄岳峰不过要一个名额,师兄便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来门下高徒定然修为高深,师妹此来,是特地向师兄门下弟子求学的。”
她这话一出,一众长老皆露出尴尬笑意,三云道人更是脸上肌肉抽了几抽,而雍少余却是正了正身子,虽不说话,眼中却有得色,墨止听得真切,这位宁师叔虽话语冰冷,但句句都是帮着自己,讽刺三云,心中更添感激。
三云道人闻言倒是大怒,便要起身反驳,辜御清连忙干笑几声,暗运神功,口中声若洪钟,登时压过全场嘈杂:“好好好,师妹也太过谦了,我们老的不多说啦,请两位弟子登台吧。”
闵清泉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三步来到台前,使一个“鹞子翻身”便跃上擂台,这一下展示轻功功底,干脆利落,实是颇得真传,辜御清看着也微微点头。
此刻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甩向墨止,均想着墨止该使个什么招数跃上台前,往往这上台一跃,便是自身功法缩影,修为高低便可见一斑了,而墨止则是急匆匆地从众人堆里跑了出来,看着极是紧张匆忙,闵清泉看着,哪里知晓这全然是墨止计策,只是站在台上睥睨相视。
墨止一溜小跑来到擂台边,众人看着,单单是这几步小跑就差些意思,凡是修为高深者,哪个不是步履沉稳而来,哪有这般慌不择路,登时已起了嘘声。
墨止站在擂台边上下看了看,作势想要爬上去,似又嫌高,来回踱步,引得众人嘘声更盛,墨止忽然一拍自己脑门,众人还道他是想到
上台之法,却不料他转身却是从擂台边的木梯,走了上去,四下里此刻哄声大作,皆是讥笑之声,雍少余看在眼中也是不恼,混若无事一般,而门中弟子,却是各自面红耳赤。
闵清泉心中虽看不惯墨止,今日见他仍是一脸痴傻,但仍是强扮彬彬有礼,亲自为墨止递来一柄比武所用的木剑,然后拱手说道:“墨师弟,若是准备好,我们便开始吧?”
墨止将木剑接在手中,眼珠子转了转,便说道:“准备好啦。”
闵清泉微微皱眉,心道这傻子居然连一句师兄也不叫,心中稍有不悦,当即木剑横扫,正是一招“金阙朝阳”,这乃是御玄宗之中“凝光剑法”中的开篇招式,讲求先声夺人,一旦得势,便可剑招源源不断而来,如今闵清泉使将开来,虽不致精纯之境,却也颇得功架,有板有眼,显然是已有苦练凝聚,但他这般剑法,在墨止看来已是瞧出三处破绽,正寻思着该取哪一法破解,忽地再度计上心来。
眼见闵清泉剑尖已到眼前,墨止慌乱之中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好似避无可避,方泊远叫道:“坏了!小师弟从未对敌,这一下被唬住了!”
但偏偏就是这坐倒在地,堪堪便将闵清泉攻势避去,墨止随即口中大喊:“师兄打人啦!”手中木剑突地护向头顶,可此时闵清泉攻势已过头顶,这木剑回收之势便不偏不倚地横着抡到闵清泉侧腰,当即将他歪着打飞出去,摔在一旁连着滚了几圈方才止住。
“好险好险!”墨止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浮土,问道,“师兄,没事吧?”
全场登时寂静,随即爆了个满堂彩,墨止这一躲一击,看着虽不甚聪明,但闵清泉被这等巧合击飞,却是显得更加滑稽愚笨,三云道人看在眼中忍不住哼了一声。
闵清泉站起身子,只觉侧身疼痛,但他此刻满脸通红,极是气恼,也不再顾及什么同门礼数,怒道:“小祸害,你算计我!”
随即木剑“噌噌噌”地狂舞疾挥,又是再度攻上前来,所用的自然便是三云道人所教导的凝光剑法,这套剑法比之墨止所学归元剑式则更趋攻守平衡,此番又是一式“仙松望云”,挺剑直挑,可他这般剑招,竟似是在饮中十三剑中全有预料,此刻若是施展开来,只需挺剑点他神门穴处,非得逼得他弃剑认输不可,可沈沐川的武功毕竟不可显露,当即又是大叫一声,翻身滚到一旁,但闵清泉攻势已到,墨止侧滚却尚未滚完,还留了一脚未动,闵清泉一个不慎,便被绊倒朝前摔去,摔了个嘴啃泥。
台下大笑又复大盛,皮瑞清站在台下,也是满脸皆是恨恼,也不知这傻子墨止怎就这般好运,能连躲两式精妙剑招?
闵清泉再度起身,心中愤恨已极,已是暗中骂了不知多少声“小祸害”,此番也是再不容情,恼怒之下,剑招也是间不容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