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马上,长于马上,其来去如风,无可阻挡,但我大明用兵一次却要耗资百万,耗粮万石。即便如此次宁夏胜了,过不了几年鞑靼又会卷土重来。”
张永是有几分见识的,这么一说他就懂了,“部堂的意思是,欲除边患,则必要去其根,绝其户!”
“于边关确是这样,于朝堂则是为了陛下,陛下用兵西北其实阻力重重,若是没有复套,似宁夏这种战事,打一次两次三次也许都可以,但四次五次,便是陛下也会越发艰难。只是这剂平边患、救陛下的良药,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张永肃然起敬,“部堂真乃为国忠臣也!”
“不敢!诚奉王事而已,”
“部堂不必自谦,京师的事,咱家说句大话,部堂不要笑话,但有用得着的地方,请部堂开口,咱家必定竭力而为!”
杨一清心中生出几分满意,这样……倒是不错。
“张公公高义之人,老夫怎么敢笑话?况且,老夫也确实要向公公请教一事。”
“部堂请说。”
“今年正月,东山先生忽然黜落,说是为新君不喜。可老夫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何不喜东山先生?”
照名声来说,一个明君,一个清官,怎么会厌恶?
张永脸色稍变,他觉得有些奇怪,“部堂为何屡屡提起一个已罢之官?”
杨一清沉着脸,缓缓说道:“老夫要向陛下求情,宽恕东山先生。”
“不可!”
“为何不可?”
“先不说为何。部堂这是何苦?你在宁夏有惊天之功,再有新功封爵也并非不可能,此番求情则是徒惹陛下不快,一旦真的触怒龙颜,部堂爬冰卧雪、出生入死得来的功劳可就如梦幻泡影了!”
杨一清六十岁的人了,岂是一般人能够劝动的,他既已下定决心,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老人家抬起头,眼神平缓却坚决,“公公觉得,若我面见陛下,却不求情,那我杨一清还配叫杨一清吗?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朝廷,也不需要那样一个杨一清。”
张永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臣,叫他除了尊敬,便生不出其他的念头。
只希望,京师的暗流,也能平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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