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确认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熟了,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其他人差不多都起来了,只有年纪小点的裴江蓠还在睡觉。
沈长安在灶房帮忙劈柴,大堂哥裴羽涅和二堂哥裴川柏趁着没下雨,出去找柴火了。
裴明则去隔壁找到大舅他们,一起去找张里正,打听修整房子需要的东西从哪弄来。
裴鸢然跟在在灶房里转悠了一圈,见米缸被她娘李月仙擦得干干净净,里面装着小半缸子米。
她不动声色地往米缸里加了一点空间超市里的好米,掺在一起吃。
又看向角落里摆着的那堆萝卜,她又悄悄添了一点,随后依葫芦画瓢,把家里能添置的都添置了一遍,又保证不会被众人发现。
忙活了好一会,累得她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了。
她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被眼尖的沈长安看见了。
“阿鸢姐姐你怎么了?”
他为了不让李月仙担心,来到裴鸢然身边小声问道。
裴鸢然摇了摇头,“没事,我随便看看。”
沈长安一向很有眼力见,她不愿意说,他就不问,不过猜也知道,可能是昨天累着了,伤处疼起来了。
想罢,沈长安蹭蹭跑进堂屋,搬了一个小板凳来,“阿鸢姐姐,你是不是想帮忙烧火?小凳子给你,坐着舒服点。”
见沈长安这么贴心,裴鸢然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
李月仙见两人相处融洽,笑道:“你倒是坐下了,那本来是长安的位置。”
“没关系!”
沈长安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阿鸢姐姐想坐哪都行,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她。”
李月仙笑的更欢了。
跟裴鸢然一样,李月仙和裴明夫妻俩也从来没把沈长安说的“将来要娶裴鸢然”这种话放在心上。
虽说沈长安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假以时日会变得更好,但他比自己女儿小了好几岁,等他将来明白什么是嫁娶,什么是相濡以沫过一生时,他心里那个人未必是自家女儿。
李月仙想罢,摇了摇头,开玩笑地说道:“那你不把你阿鸢姐姐惯坏啊!”
哪知沈长安认真地摇了摇头,说:“她不会。”
裴鸢然笑容一僵,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沈长安小小年纪,不至于真的要把他的话当真了吧?
也罢!
反正沈长安还小,没见过花花世界,再等几年,见识了京城繁华,看了万千风情,就不会对她有兴趣了。
想着,裴鸢然又笑了起来。
三人忙活着早饭,一大锅疙瘩汤,里面还煮了一些萝卜,加了点猪油和盐,就出锅了。
“嫂子,你快来看啊!”
院子里传来二婶张芬芳欢喜的声音,李月仙连忙放下手里的锅铲,快步走出去。
裴鸢然也慢吞吞地走出灶房,沈长安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嫂子你看,这是村东头的李家嫂子给的咸菜,王婶子给的萝卜,还有……”
张芬芳一边说着,一边把她今早出去换来的吃的摆在院子里。
李月仙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我记得你今早没带多少土豆和芋头出去,怎么换了这么多。”
张芬芳笑得喜滋滋的,道:“要不我说我们运气好,阿鸢又厉害,给咱们找了这么个好地方呢,张里正说,咱们初来乍到,让大家好好帮衬一下,我跟他们换了东西,他们就稍微多给我一点,多换了几家,就这么多了。”
李月仙看着这么多菜,坐立不安道:“咱们刚来就亏欠了大家,以后如何是好啊。”
“娘您别担心。”裴鸢然握紧了她娘的手,“咱们现在也是桂花村的人了,大家对我们好,我们将来也多多帮衬,情义不就是你来我往吗?”
“就是!”张芬芳连连点头,揶揄道:“嫂子,你可没有阿鸢活得通透啊!”
李月仙怔愣片刻,也觉得女儿说得有些道理,逐渐放下心来。
见她们都没意见,沈长安不用招呼,就把张芬芳带回来的菜搬进灶房,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起。
裴鸢然见他认真地整理着萝卜白菜和土豆子,暗暗好笑,她以为小长安只是个认真读书的小呆瓜,没曾想还是个强迫症。
等等,强迫症?!
她心底一惊,那沈长安会不会已经帮忙整理过那些东西了,只是刚刚又被李月仙等人弄乱了。
那他不就知道东西多了吗?
她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沈长安就“咦”了一声。
李月仙和张芬芳一同回头,看向灶房门口的沈长安,齐声问道:“怎么了?”
沈长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好像弄混了,看起来不太舒服。”
见他面色如常,裴鸢然暗暗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没被发现端倪。
“长安啊,快去门口吆喝一声,叫他们吃饭了!”张芬芳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交代一句,就进了灶房。
沈长安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得院子口,还没来得及吆喝,就看见他们回来了。
他面上一喜,扭头道:“裴叔他们回来了!”
话落,李月仙和张芬芳已经把疙瘩汤盛出来了,一人一碗,不多不少。
早饭过后,裴明说一会他们就要补院墙了,他已经跟张里正说好了,桂花村有个泥瓦匠,他可以帮忙修补,银子就少算一点。
他们都商量过了,在众人的可接受范围内。
王富贵跟城里的兄弟借了点银子,眼下手头还算宽裕。
张里正还给新安置的难民每家发了五两银子,说是朝廷安排。
大家伙捧着热腾腾的五两银子,感觉日子更有奔头了。
尤其是小三子一家和田齐山父子俩。
他们不像周大可以打猎,也没个认识的亲戚,又没有手艺,刚开始的日子实在难过。
眼下发了银子,可不是有奔头嘛!
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