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莫府内宅。
砰!
轰!
两声巨响,自某间屋舍内传来,像是什么重物砸到了墙壁上。
索性整个莫府都有阵法加固,虽然声响巨大,但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
当然,这冲击力虽被阵法吸收,但这一间屋舍依旧晃了几晃,显示了这力道并不小。
屋舍内,赤裸着身体的巴陵儿已然做了起来,澹蓝色的还真玉液,沿着他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向下流淌。
而他眼神,先是狰狞,凶厉又杂夹着一丝丝对死亡恐惧,渐渐的变成了茫然,无措,继而似是想起了什么,越发的清明。
直至最后,是了然,是恍忽,是复杂难明,以及那宛如重生般的喜悦之情。
梦中的他,死了。
但现实的他,醒了!
嘎吱。
也是这时,屋舍的房门被推开,却是薛岭被响声惊动,来到了这里,他看着坐起身来的巴陵儿,喜出望外。
“师伯,您醒了啊?”
薛岭的一声呼喊,彷佛将巴陵儿从无尽的回忆中唤醒。
他抬头,看着那张熟悉,又似乎不怎么熟悉的脸,顿了好半晌才确定道:“薛,薛岭?”
薛岭也没在意,他现在都是被喜悦所填充,直接怪叫一声,道:“巴师伯,你等着,等着,我去找芯儿,还有,还有赵姨!”
说着,他也不管还有些僵持的巴陵儿,一个转身,健步,剑光环绕,就贴地飞了出去,速度极快。
只留下破碎的棺材内,巴陵儿一脸无奈。
片刻后,赵如兰,小芯儿和薛岭再次回到了此处,巴陵儿也不管两小只还在,一把搂住了赵如兰,彷佛有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而赵如兰也是被巴陵儿的‘突袭’弄了个大红脸,目光飘过一旁的两小只,白玉般的面颊迅速攀上红晕。
她忍不住狠狠的拍了几下巴陵儿,但却是被搂的更紧了。
在她耳边,男人的气息越发浑厚,带着点点呢喃,吐出一句话:“如兰,能再见到你,真好!”
只一句话,却如千般情丝缠绕,让赵如兰再也忍不住了,没羞没臊的搂住巴陵儿。
一旁,薛岭和小芯儿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两位长辈当面撒狗粮,不约而同的摸出了留影石。
活动手脚,调理法力,洗漱身体,再饱食一顿。
足足一个时辰后,蟠桃树下,方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巴陵儿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快子,又端起一旁的茶盏,美美的嘬了一口。
而薛岭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师伯,你醒了,我干爹和若离仙子呢?他们怎么还没动静啊?”
“放心,他们没事儿!”
巴陵儿自是知道众人关心什么,先是给了一颗定心丸,才解释道:“我们一起入梦的没错,但没规定必须一起醒来。
我‘死的’早了,自然就醒来的早了些。
至于他俩?”
说到这里,巴陵儿彷佛想起了什么,嘴角浮现一个无比古怪的笑容,以至于他忍不住‘嘿嘿嘿’的笑出声来,道:“他们‘命’比我好,还没死,自然还没醒。
不过,嘿嘿嘿,也是快了,快了!”
赵如兰看他一脸古怪,还未完全褪去红晕的脸庞,又扶浮起了嗔怪之色,道:“你怎么搞得,笑的这般古怪?
是这上界‘蜀山’,有何不妥之处嘛?”
这上界‘蜀山’,有何不妥之处?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有道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说的就是真身处其中了,反而看不清楚。
可你要问巴陵儿是何等感触,唯有两个字——真实!
太过真实了!
巴陵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想起了那一世人生中的种种,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
修士到了一定境界,都喜欢出入红尘炼心。
也唯有心入红尘,看尽人生百态,阅遍世事沧桑,才能留下一颗坚定的道心。
若是用莫成君的理论,唯又如此才能有一颗坚不可摧的信念。
以此为基,出剑时,才能催动更多的天地灵机内的惰性能量,继而发挥出绝大的威能。
但即使是现实,是九州之中,仙门修士入红尘历练,也抱着一颗高高在上的心。
这并非是他真的高高在上,而是他个体的超凡之力,赋予的他高高在上的资本。
然而,这样放不下身段的炼心,又能有多大作用。
但上界‘蜀山’又有不同。
因为,那是忘却了前尘往事的重新开始。
因为,那是红尘中人,在红尘中的摸爬滚打。
那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是真实的自己。
这样的上界‘蜀山’,磨炼出心境,甚至要比现实还来得坚实。
“父亲,父亲,你没事吧?别吓小芯儿啊!”
巴陵儿被小芯儿的声音再次唤醒,他看着满是紧张的女儿,以及一脸担忧的赵如兰,不由的揉了揉小芯儿的脑袋,道:“没事,就是刚刚出来,感慨良多。”
说着,他看向自己的媳妇儿,解释道:“至于不妥之处,那是莫师弟该考虑的事情,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可我觉得吧,这上界‘蜀山’,其实极好极妙,堪称妙不可言。
说一句乃是炼心圣地,绝不为过。
只是,绝不能太过频繁的进入,否则,否则……”
巴陵儿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但他明白,那一世世轮回生死,绝不可多做尝试,否则必然会有大祸患。
及至此时,薛岭又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所以师伯,你真的悟了剑道神通?”
“在梦境里,我自是早已经悟了。
至于在这现实中吗?”
巴陵儿如此回答,已是手掐剑诀,双目半开半合,浑身法力调动了起来。
只一瞬间,四周的三人只觉得好似有无双锋锐割裂而过,自己已是遍体鳞伤,更有种豪勇之气充塞这小小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