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帝皱眉半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又向霍凌绝道:“云峤可把信给你了?”
“给了,”霍凌绝道:“皇上,打井这事虽是小事,若动及天下,还是应该师出有名才方便些。”
武宣帝道:“朕给云峤封了官,旨意在路上了……”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朕苦等你们上京城,已等了一年,你们也不用跟朕客气,你们倒说说,你们,云峤、沈昼眠,放在何处合适?”
沈昼锦再次领略到了武宣帝独一无二的风格。
她就道:“外公既问,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师兄自小有心疾,如今虽然好了,但性子已经养成了,他喜静不喜动,求外公别把他差来差去的……再者说,我师父也是江湖人出身,他一人在京城,我也不放心,娘亲性子又柔弱的很,有师兄护着最好。若有需要跑来跑去的活儿,我跟小绝去,要是地方多分不过来,云峤也可以么!”
武宣帝点了点头,又问:“太子呢?”
沈昼锦都快把太子给忘了,顿了一下才道:“太子啊……”
她瞅了他一眼,小声道:“太子舅舅,那就是一个错生在帝王家的文豪,若他不是太子,我有一万种用法,可他是太子……那外公随便安排吧,我们能帮的都会帮的。”
武宣帝沉了脸,威势外放。
沈昼锦并不意外,还有一种诡异的欣慰。
毕竟身为一个帝王,没架子和没威严是两回事。
而就算是再英明的帝王,也有可能会犯当局者迷的错误,而储君废立关系国本,她说出这话就是僭越,武宣帝不快是当然的,但就算如此,她也是要说的,她答应过太子,就不是随意答应的,先透个风,等将来寻到一个契机,再来谏一谏。
霍凌绝迅速打岔:“皇上,敢问春汛之事,可需臣等效力?”
这些年,大盛朝中天灾频频,他所记得的,跟秦崄、陈家几人所记得的全部汇总,差不多的天灾人祸就都在案上了。
明年春汛会决堤,淹掉周边近七个县城,武宣帝自然是早有安排了。
他就道:“朕已经派人去了,准备用上锦儿所说的水泥……”
两人聊着,陆执戟也回来了,然后是燕羲之,再之后是孟清荣,最后是几个驯小马的边军,闻着香味儿找了过来。
因为事先没说定,所以像信郡王他们,直接就回了边关,秦云峤估计以为他爹要去边关,也赶紧过去了。
一来二去的,回到这边的就几个人,沈昼锦准备的东西都吃不了了。
但并肩做战/搞事什么的,都是增进情谊的不二法门,所以跟边军虽然不怎么熟,大家气氛却挺好,兴奋的说个没完。
一听说沈昼锦已经起好名字了,陆执戟立刻就道:“那我也起一个。”
他的马儿没有什么个马特点,陆执戟绕着转了一圈,摸了摸头上的白毛,就道:“小白莲!!”
沈昼锦:“……”
她无语的道:“难听死了,不行,不能叫这个,你另起一个。”
“那叫什么?”陆执戟又冥思苦想了半天:“疾风闪电兽!!”
沈昼锦:“……”
霍凌绝道:“你马儿头顶、鬃毛和尾巴都是白的,便如外披白衣,身体又是黄色,不如叫雪衣豹。”
“雪衣豹?”陆执戟很满意:“好好好,就叫这个名字了,还是你有学问。”
孟清荣站起来,把马牵了过来:“霍公子,也帮清荣取一个可成。”
霍凌绝大眼愉悦的弯着,又看了看他的马儿,他的马儿肚腹的白比较明显,看着十分秀气,尤其孟清荣是商人出身,于是他道:“叫藏雪可好?”
沈昼锦道:“你这么喜欢雪字吗?”
霍凌绝迅速改口:“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藏珍。”
孟清荣偷笑:“多谢。”
沈昼锦其实就随便抬一下杠,她一直觉得前人真是超会起马名字,比如白马就叫“照夜玉狮子”,这照夜二字真是经典;又比如张飞的乌骓马黑马白蹄,就叫乌云踏雪;吕布的红马叫赤兔,兔其实是菟字的意思,就是指老虎,总之,真的超会起。
沈昼锦就问武宣帝:“那外公你的马儿叫什么?黄金踏雪?金龙踏雪?“
武宣帝瞪了她一眼,道:“叫逐鹿。”
沈昼锦恍然点头。
草草用过午饭,沈昼锦把人都赶走,只留下她和霍凌绝,一边又跟武宣帝道:“皇上若想回,让凤儿早点送你回去也成,也可以在营地上空转转,我到晚上把马儿给皇上送过去。”
武宣帝想了一想:“也好。”
他站起身,抚摸了一番新到手的马儿,沈昼锦也把小凤凰叫了回来。
小凤凰隐了身,武宣帝坐了上去,在边军营上空转了几圈。
隐身不是透明,所以上头的武宣帝,下头是看不到的,武宣帝于是落的极低,在军营里来回转了几圈,这才拍了拍小凤凰的背,回了京城。
沈昼锦把武宣帝的马儿收进空间,两人则骑着自己的马,悠闲的回了边关。
再有一个多月,乡试考完了,一家子就要去京城了,沈昼锦把徒弟们叫过来,问他们这次要不要跟着回去。
大家商量了一下,然后江殷炽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护送郡主和师祖先过去?时间充裕,可以慢慢的走,反正师父你们还要去别处打井,又不跟我们一起,然后我们留两个人,跟师伯一起。”
沈昼锦听这意思他是想家了,就转头问:“咱们的园子修好了吗?”
“在修了。”霍凌绝那天听她说了,没两天就把图画出来,送回去了,只是一些小处,又主要是沈昼锦住的院子,所以在原来的基础上修葺并不麻烦。
霍凌绝道:“现在还没修好,不过再有半月,他们去到京城的时候,肯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