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太监,而是一个官员,名叫许庭深,笑容满面的先向太子见了礼,这才展开圣旨宣读。
圣旨有好几个,许庭深一个一个的念,沈昼锦越听越是诧异。
长宁郡主心系边关,捐衣捐炭有功,晋为公主,这是正常操作。
沈既明封为雍国公??
国公??
哪怕沈昼锦早有准备,也被震到了。
要知道,大盛朝的爵位还是很金贵的。
哪怕宗室,也是代代降爵,三代之后不再有食?。
而勋戚封爵,如今只有公、侯、伯三等,只有世袭与不世袭的区别,没有子爵男爵。
当年跟着武宣帝打天下的人,也曾封过两个异姓王,康平郡王,南安郡王,都是特旨特封,之后再没有了。
所以雍国公这个爵位,真的太高了,完全高于她的心理预期了,搞的她都要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了。
要不说武宣帝这个人,做事实在是敞亮、漂亮!
他不搞阴谋,就明明白白的搞阳谋,人人都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可有几个敢“予”的这么大方的?
怪不得人人都是皇上迷弟,这样的皇上,真是叫人不能不喜欢。
旁边周温良提醒她:“郡主!郡主!”
沈昼锦迅速回神,脑子里一反刍,把刚才钦差念的回忆起来,圣旨让她带着雍州百姓完成寒冬之后的春耕之事?
而且皇上还赐了她一块匾?
因为她教导边军、以及教化江湖人有功,所以御笔亲提“天下师”,制匾赐给了她?
沈昼锦赶紧上前接了匾,老大一块。
她没有升爵位,只赐了一块匾,她反而更不安了,总感觉皇上在憋大招怎么破??
沈昼锦脑子里跑马,但表面上倒还很镇定,正准备掏红包打赏,就见许庭深又拿出来一封圣旨。
还有?
沈昼锦赶紧又跪下。
这最后一封圣旨,皇帝给师父整了一个工部尚书的加官,让师父督理边关城墙修建事宜,一应琐事由许庭深协理……这其实不就是让她挑头她出钱??
念完了,许庭深就要把圣旨交给沈神医。
而沈神医默默的看向她,不知道要不要伸手。
可其实也不能不伸手,所以两人互看了一眼,师父就苦笑着接下了。
沈昼锦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问许庭深:“许大人,你来修长城,带了多少人?多少银子?”
许庭深看着三十来岁,相貌十分俊雅,笑容满面的答道:“本官带了二百余人前来。”
所以?没带钱??
沈昼锦无语的道:“你这意思,你一文钱也没带过来,只带了这二百来号人过来,就要修长城?做梦修么?”
许庭深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本官任凭国公爷驱使。”
沈昼锦:“……”
狗皇帝是真的狗,堂堂一个皇帝,卖爵鬻官!!他也不怕她摆烂!
亏她刚才还感动了一把,以为武宣帝是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才终于说服了臣子们,给师父封了一个国公爷的大爵位。
结果现在一看……呵呵,这分明就是君臣合谋,拿这么个爵位掏空她的小金库!!
长城意义非凡,又肯定花钱不少,建长城换个爵位,别说国公了,封王都够了!
而她,居然还觉得这买卖挺划算的!
明明知道狗皇帝心存试探,可就因为他给的太多了,她愣是不好意思哭穷,不好意思跟他讨价还价!
沈昼锦叉着腰瞪了他半晌,摆摆手:“算了,就这么着吧。”
其实她纯粹就是仓鼠屯粮的习性做怪,什么都想攒着、看着,其实想想,反正她以后也不能再穿了,等她死了就全没了,所以……花点儿就花点儿吧!
她虽然是个囤积狂人,但也当然没有足以盖长城那么多的砖,但出一些各方面的物资,把这个事儿搞起来,先盖一段儿是没问题的,再说了,这不还有大藏国的友情赞助么。
沈昼锦脑子里一盘算,很快就缓过来了,就道:“许大人,就算你没带银子,总带了几个专业人士吧?这会儿天太冷,不好盖,你先带人勘察勘察,从哪儿盖,怎么盖,盖成什么样子的,你出个条陈,这没问题吧?”
许庭深仍旧笑容满面,不急不燥,显然,武宣帝就是特意挑了这么个人过来的:“没问题,郡主请放心,本官立刻着手打理,待有了结果,再来禀报。”
然后他连杯茶也没用,就知趣的告退了。
他人一走,沈神医转头看着她:“锦儿。”
当着太子,他一肚子话不好说,半晌又叫了一声:“锦儿。”
沈昼锦拉住他胳膊,低声道:“没事的师父,这事儿我其实不为难。再说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乐意用我这是好事。皇上赐爵位也是我想要的,不然皇上直接命令小绝,或者命令舅舅,啥都不提,我不也得干么?但他先给好处再让我干活,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沈神医无奈的道:“锦儿,师父只是个江湖人,从不求什么封王封侯,只想你与师兄平安顺遂一辈子,师父就满足了。”
“我知道,”沈昼锦笑眯眯的道:“但是师父,你想想,我能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么?我明明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闷声发大财的人啊!所以我既然敢应下,说明这事儿不大……”
她难得撒娇,拉着师父的手臂摇了摇:“师父,你不求是你的事,儿女出息了还能不孝顺您一把?顶多以后七姑八大姨会来向您请教一下教子妙招,没大事儿,您放心就是。”
沈神医被她给说乐了,无奈摇了摇头。
但心略微放下,就觉得喜悦慢慢的泛了上来,他情不自禁的看了长宁郡主一眼。
长宁郡主也有些怔忡,因为沈昼锦先去安抚师父,所以她的贤内助霍凌绝,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