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阁那两人前脚走,后脚又有人找上门来。
沈昼锦过去看了看,是一个青年,笑容满面的向她施礼:“郡主,小的姓周,周温良,是无所阁的人,一直为主子打理梅园。听说郡主要回府,特来迎接。”
哟?沈昼锦挑了挑眉,无所阁这是打算送她一个现成的管家?
她对他上下打量。
青年看着约摸二十来岁,长相端正,态度恭敬,笑容可掬,看起来功夫应该不错,显然也是个擅长交际的。
沈昼锦就点了点头。
周温良都做好被拒绝,或者被质疑的准备了,也准备了许多话要说服她,没想到她接受的这么容易,不由得笑的更加灿烂,道:“郡主,各位的院子已经稍加整理,下人也都采买好了,其它的,待郡主和各位主子回府之后,小的再听吩咐。”
沈昼锦仍是点点头。
她确实不怎么在意,无所阁摆明是示好,而她又不是来做苦行僧的,这么大的园子,肯定要雇人,丫环可以不要,厨子总得来几个吧?
所以,既然要雇人,她费尽巴拉自己去采买,还得操心培养什么的,也难免会有人安插人手,与其糊里糊涂用不知道是哪儿的人,还不如就用无所阁的人。
人是他们安排的,他们自己就会上心,不然出了事儿,人情送不出去,反而成仇,他们没这么傻。
至于暗卫?
让秦水他们来照顾长宁郡主,是权宜之计,论起伺候人什么的,他们真不如那些专业人士。
所以她就愉快的接下了他们的示好。
然后周温良试探着道:“郡主这次回去,不知打算如何处理承恩伯府?”
他只说了一半。
沈昼锦心头微动,想起了刚才无所阁给的那一条消息,所以现在看来,他们是在试探?他们难道还给她准备了别的大礼?
沈昼锦就直接道:“承恩伯府占着血缘,处理起来,其实有些缚手缚脚。”
周温良连连点头,凑近些道:“承恩伯府老夫人身边,已经有了咱们的人手;承恩伯、陈家大郎、二郎身边,也都安排了。”
沈昼锦眼睛微亮。
然后周温良就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主动道:“郡主带着长宁郡主,若直接回梅园,虽情有可原,却难免遭俗人诟病……不如先去那边转一圈儿,让老夫人把这事儿顶起来。”
沈昼锦缓缓点头。
她其实向来不是个会玩权谋的人,她更习惯不断提升自身实力,然后兵来将挡。
但若有人铺好了现成的路,她当然乐意走了,不走白不走啊。
虽然周温良只说了一句,但风格已经很明显,这就是谋士设局,走一步,算十步,步步相扣,稳稳占据道德制高点,把人坑死了自己还片叶不沾身,这么玩,她喜欢。
这种事情一天两天做不完,所以她也没急着谈报酬,站起来一拱手:“多谢。有劳。”
周温良笑容满面的还礼。
他实在没想到,跟这小姑娘交流这么简单,半个字也不用多解释,提个头她就门儿清。
两人都很满意。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离开了信王府,隔天过午到了边城。
进了城,沈神医父子和几个徒弟先去了梅园,沈昼锦带着长宁郡主直奔承恩伯府。
沈昼锦并没有跟无所阁沟通细节,她也想看看这第一场大戏,无所阁准备怎么唱。
长宁郡主进承恩伯府是回家,所以根本不用通报,直接回就行了。
马车刚在门口停下,还没有往里进呢,就有一个花里胡哨的婆子冲了出来,道:“站下!谁许你进门了!!”
沈昼锦提前跟长宁郡主说了,但长宁郡主不会演戏,只端住架势道:“陈刘氏,你这是?”
刘婆子翻着白眼道:“走走走!滚出去!!老夫人说了!我们老陈家没有你这种丧天良的媳妇子,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进大牢!你这也叫当娘的!!老夫人说了,今儿这事,谁求情都不好使!别以为跪着抄上几天佛经就能过去,你要还想进这个门,你就跪在这大门上,跟大少爷和二少爷请罪!!他们啥时候原谅你再说!否则啊,你这辈子都休想进这个门儿!”
刘婆子明显是个乡下婆子,声音高亢尖厉,声传长街。
沈昼锦看围观群众已经聚集起来了,于是迅速把长宁郡主扶回了车里,转身喝斥:“大胆,你一个下人,还敢挡主子的路!”
刘婆子道:“我可是老夫人跟前的人!打狗还得看主子呢!我站这儿就是老夫人!这就是戏文上说的,如朕亲临!”
妈呀!
沈昼锦心说无所阁真够味儿啊!啥也敢说!!
一边一脸惊怒的道:“大胆!你是不是疯了,竟敢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还不赶紧退下!”
她推了她一把。
刘婆子当场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叫道:“哎哟哟,快把老夫人叫来,这乡下来的野丫头,连长辈都不认哟!动手打我这个老婆子哟!”
沈昼锦一脸怒容道:“够了,不要胡搅蛮缠!送他们进官府,是舅舅送的!我娘亲那时还病卧在床,与我娘亲有何关系!!再者说,大哥二哥身为人子,怎能逼亲娘下跪?老夫人这是陷他们于不义!!”
刘婆子嘴一撇,呸的一声:“什么义不义的,大少二少是顶门立户的男丁!一个妇人家还好意思要我们少爷的强!!不过是借她的肚子用用,她还摆上谱了,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婆子句句惊人,把乡下泼妇骂街的作派使了个十成十,一点不像个贵人家仆,引得围观群众一阵指指点点。
沈昼锦与她吵了几句,拖了拖时间,然后就准备结束了,道:“既然不让我们进,那我们不进就是!但想让我娘亲下跪,绝不可能!!”
本来她说完结束语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