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的故事也确实挺悲惨的,但悲惨的故事她听的太多了,已经很难被打动。
可是这孩子长的太好看了,大眼睛黑白分明,又亮又干净,一哭起来睫毛黑黑湿湿的,特别乖,做为一个颜狗,她有点心软。
但心软归心软,正事归正事。
她如今身在边关,又把武道这个饵放出去,就相当于插了一个招军旗,自然会有各路人马,拿着各种筹码,前仆后继的跑过来试图打动她。
她只需要从中挑出顺眼的、合适的……达成合作,或者纳入门下就可以了。
沈昼锦想了一下:“雍州有些远,我这会儿没空去。”
她转头问:“小秋儿,有没有元宝?”
江殷炽正听故事听的双眼含泪,赶紧道:“我有我有。”
一边就进屋拿了一个出来,沈昼锦在脑海中给自己配了个“让开,朕要装逼了”的音效……然后一脸淡定的双手一压,把元宝压成了银饼饼,又在四处乱捏了几下。
这样捏会有清晰的手纹儿,一般除了武道高手做不到这么细腻。
她就递给了他:“先拿去吓吓人,应该能保一时平安,等我啥时有空儿了,过去一趟瞅瞅。”
孟清荣大喜,又想下跪,沈昼锦仍是伸手扶住:“行了,去吧。两千粮食,两千棉衣,别赖小爷的帐。”
孟清荣道:“沈大师放心,清荣绝不会的!!!”
他珍而重之的把银饼饼包了起来,双眼湿漉漉的看了她一眼,又一揖到地,抿着唇,转身走了。
谁也没想到,傻白甜江殷炽居然第一个开口,摇头晃脑的道:“他的事情听起来是挺可怜的,可是越可怜的人越有可能是骗人的。”
戚兰秋立刻道:“你以为小锦爷是你,这么容易被骗。”
“我怎么了?”江殷炽道:“你这个小骗子,还好意思说我?”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戚兰秋道:“是你自己蠢,还怪别人骗你?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这是教你学个乖!”
江殷炽噎住了。
毕竟她说的没错,还真有别人。
戚兰秋吵赢了,哼了一声,跟沈昼锦道:“小锦爷,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层出不穷。”
“没事儿。”
沈昼锦这一世终于不再受任何人设限制,本来就打算放飞自我,懒洋洋道:“要是都能给边军两千粮食,两千棉衣,那给他们解决一点小麻烦,也很划算的。”
戚兰秋小声嘀咕:“我觉得你就是看人家好看。”
沈昼锦笑道:“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就知道!”戚兰秋一推她的椅背,扭头走了。
沈昼锦:“……??”
为什么她只是谈个生意,却莫名有了一种后院起火的诡异感觉?
结果还没等她站起来去哄哄她的小秋儿,江殷炽就又凑过来,小脸红红的道:“锦爷,我不好看吗?”
“哦,”沈昼锦冷酷无情的道:“我不喜欢这种没断奶式的好看。”
江殷炽:“……”
他嘤嘤嘤的跑走了。
那边信郡王几个人回来了,沈昼锦痞里痞气的样子瞬间一收,整个人都乖巧了起来。
几个人已经走近了,身上还带着水气。
尤其信郡王,看着脸都白了点,整个人都年轻了些似的,一进来,就把手里的什么往椅子下头一扔。
沈昼锦一眯眼,信郡王又讪讪的捡了起来,是半块小香皂块,信郡王赶紧解释:“我洗干净了,洗了三遍,真的,可是实在用不了!怎么搓也搓不完。”
沈昼锦差点笑出声,觉得憨舅舅真是可爱的不行。
她笑着拉他坐下,特别孝顺的拿了沐巾帮他绞头发,一边跟他道:“舅舅,我们今天用的,口服麻醉药的方子,还有酒精,就是消毒用的酒精的那制法,我回头都给你,不光边军能用,别的地方也能用。”
信郡王一愣,然后他道:“好,你给舅舅,舅舅找人做,回头我就上个折子,这两样东西……足够给你讨个身份了!”
沈昼锦也没有拒绝。
虽然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若能换身份,不要白不要,她又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她把头发帮他绞干,梳成发髻,一边又道:“舅舅,你的甲胄都烂成这样了,回头叫人做个新的吧?”
“不用,”信郡王道:“谁的不是修修补补,凑合穿呗。”
沈昼锦道:“那明天找人修修再穿吧?”
“不用,”信郡王道:“我今天晚上就穿走,我跟你说,那边都连着消停两晚上了,我猜么着,今天晚上肯定有动静。”
沈昼锦愣了下,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真实感似的,她就道:“你不是主帅,也要经常上战场吗?不是应该坐镇中军帐吗?”
“一般不用,”信郡王道:“总得预备着。”
沈昼锦半晌没说话,莫名有点惶然,张手抱住他,小小的身体靠在他肩上,信郡王回过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儿,别怕!舅舅厉害着呢!!”
沈昼锦道:“那若真有敌袭,我也去吧?”
“别,”信郡王正色道:“你别去,锦儿,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用再做了,舅舅知道你厉害,但乍然有个这么厉害的人……未必是好事,你听话,不用你去。”
沈昼锦沉默半晌,乖乖的点了点头。
晚上信郡王也没叫人,就自家人吃了个饭,然后信郡王穿回甲胄,就匆匆走了。
一直到了寅初(3点)时分,忽听营地里,号角声隐隐吹了起来。
沈昼锦猛然坐起,戚兰秋本来还睡着的,也被她吵醒了,迷迷糊糊的道:“小锦爷?”
沈昼锦嘘了一声,侧耳听着,戚兰秋也察觉到了,跟着坐起,两人依偎在一起,屏声息气的听着。
夜里安